两人看了看面前这傻子,都默了默。
如意倒是不甚在意,只抬手扶了扶头上玉簪:“有此前提,小女亲自来收这些铺面可算说得过去?”
自然是说得过去的。
沈岐远垂眼:“你继续说。”
“死者便是供神街熟药铺的掌柜,昨日我从他那里开始交接,他对我口出恶言,态度凶狠,还是几个管事拿着房契地契强行将他扔出门才作罢。”
“你们起过冲突?”
“这是自然,冲突之后他撂了狠话便走,再次见到他,便是方才了。”
周亭川将供词一一记下,如意伸手画了押:“话已答完,小女这便告退了。”
“慢。”沈岐远抬眼道,“姑娘嫌疑未释,稍后随本官往宗正衙门走一趟。”
如意愣了愣。
话都说完了,为何还要去宗正衙门?
“大人,小女既出身官家,取保待审也是行得通的吧?”
沈岐远没有答她的话,眼尾冷冷清清,拂袖便进了案发的厢房。
如意有些莫名,旁边的周亭川也觉得稀奇,凑过来小声问:“姑娘先前可认得我们大人?”
嗯?她抬眼打量前头那人。
好皮囊,巍巍如玉山,眉似双剑,眼藏寒星,鼻含剑锋,轮廓硬挺,瞧着分外不好惹,但那一双嘴唇却是纤薄柔软,左眼眼尾下甚至还有一点泪痣。
若是见过,定会记得的。
遗憾地摇头,如意道:“不认得。”
“那……”周亭川眼睛转了转,笑道,“那可能就是今日不太走运,无妨,我们大人断案如神,定不会冤了你去。”
现在是冤不冤的问题吗,被宗正司的人当街带走,柳太师知道了非得打断她的腿。
几分酒意褪了个干净,如意沉吟片刻,干脆也跟着进了那厢房。
这房间布局与隔壁一模一样,侧面有窗,南北都是六面的折叠门,荣掌柜倒在茶榻与圆桌中间的空地上,胸口的剪刀角度自下而上。
沈岐远蹲下来,轻轻捻了捻他的衣料。
仵作在一旁拱手道:“禀大人,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两个时辰内,小的问过这里的小二,这两个时辰内上来的客人只有死者和隔壁那位。”
如意听着,眼梢往下一撇。
沈岐远侧目:“你有话说?”
“会仙酒楼是临安城里有名的地界,每日往来者甚众,这三楼两个时辰内却只上来了两位客人,大人不问一句为何?”
“还能为何。”沈岐远看向屋内陈设,“三楼栖凤台,金堆玉砌,一个时辰便能花销百金,岂是旁人轻易上得来的。”
如意微笑颔首:“是了,小女乃此处东家,上三楼来并不困难,但他一个熟药铺掌柜,还只是受雇于人的算盘客,如何也上得三楼来?”
“普通掌柜自然上不来,除非东家相邀。”他目光幽深,“柳姑娘嫌疑更重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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