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山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心思,难免感到诧异。
当初买下他们的时候,她是有问过话的,也知道一些他以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能以己度人,主动开口跟她说这件事。
“这件事我先想想,你先去吃饭吧。”
宋山山拍了几下他的肩头,和声说道。
酒春醁抬头看着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宋山山的眼神,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春醁是我们这几个汉子中心思最为细腻的了,他能注意到这些也很正常。”
阿添站在旁边幽幽地补了一句,随即问她:“这事儿你怎么想?”
宋山山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春醁说得其实有道理,即便我们报官把那帮人都抓了,但昨晚的事情是包不住的,只怕被其他凌州的混混知道了,就算没旧仇也会拿他来出气。”
“那你的意思是收留他?”
宋山山摇了摇头,“咱们这也不是什么善堂,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再有这样的人,你收是不收?”
阿添摸不准她的意思,不禁揉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那就是不收了是吧?”
宋山山叹了一口气,犹豫再三道:“不如把他留下来做帮工,就在小作坊里烧火怎么样?如此日后酿酒的时候,他们也能再腾出一个人来,不至于这么忙碌,你觉得如何?”
宋山山掰起手指头来盘算着,细长柳眉轻轻蹙起,面上带了一丝忧愁。
阿添感觉自己的头更大了,“你自己都想好了,还问我干啥?你是这酒肆的主人,你想做什么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自己做主就行了呗。”
阿添一只大掌横在额前,分别用大拇指和中指揉按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
小娘子的心思太难猜了!
要他说,哪里来这么多事,想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宋山山翻了个白眼,这话咋就听着这么不得劲呢?阴阳怪气的!
她直接不客气地往他胸口来了一拳,赌气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给她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阿添看了一眼被她打过的地方,不痛不痒的。
而且,他根本不明白她为啥好像生气了。
莫名其妙……
阿添啧了一声,也跟着走进去。
早上买酒的客人不多,宋山山进来的时候,宋长则正在对订酒的册子。
自从几年前他们的酒在段家的喜宴上打出了名声之后,来酒肆里订酒的大户人家就没有断过。
几乎是一有什么宴饮,或是逢年过节的,就会有一批大的订单。
这月底城南和城西又有两户人家办喜事,都从他们这订了酒,今日也该送去了。
“爹爹,你已经把单子对好了?”
宋山山进了酒库,看他拿着一支细笔在册子上做着记录。
“嗯,待会儿先去送城西张家的吧,城南这户离得近,晚些也无妨。”
宋长则听到她问,头也没抬地跟她说着自己的安排。
他这几年也和宋山山一样,经常泡在酒肆里,做起这些事情来已经十分顺手。
“行,那待会儿就让玉醅和玉醑走一趟吧。”
“城南那位卢老爷与我相识,他家的酒就由我亲自去送吧。”
“那叫上玉酝同你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