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像。朴月的经理人精一个,今天这会所最尊贵的客人都在这个包厢了,伺候好这一群,比瞎忙活一年都顶用。而在这个包厢中,众星捧月的,不就是坐在正中央,一脸高深莫测的那位主。他眼尖的观察到,那位大人物的目光在最后那个女孩身上打了两圈。他弯着背,满脸堆笑的跑到最后女孩的身边。“来,抬起头,让几位老板看看。”那个女孩缓缓的抬起头,眼里还有一丝惊慌,她怯生生的看向对面坐着的几个非富即贵的男人。苏今昱在女孩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眼中是有期待的,待看清了人,眼中的光就暗淡下来。还是不对。眼睛虽然大,但眼角向下,带着苦相。丑死了。元赋点了个穿着清凉的性感小野猫,沈望之点了个戴着眼镜一本正经的制服诱惑。苏今昱突然觉得兴致缺缺,但还是随手点了个清纯佳人,好歹气质还行。朴月门口。江际白正拿着蛋糕和门口的保安交涉。西装革履的保安直挺挺的拦着,不让进,非要她出示会员证明。她把蛋糕往保安怀里一送,“要不这样,我不上去,麻烦您帮我送上去一下?”保安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我不能擅离职守。”江际白气的快吐血了。又不让她进,又帮忙送,这是要哪样?眼看着配送时间就快到了,她直接给客户打电话,通知东西送到了。嘟嘟嘟,电话被接起。听筒里男女调笑的声音响起。“喂?哪位?”“我是“多吃点”外卖平台的,您定的蛋糕到了,麻烦出来取一下吧,您这里的保安不让进。”江际白客气的解释道。“你给我拿上来,808。慢一分钟,我就给你差评!”电话里的声音没什么耐心的样子,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江际白一听差评,就有点着急了。一个差评对客户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骑手来说不亚于丢饭碗的程度。白痴的白?正当她准备据理力争时,一个穿着清凉,还带着小猫耳朵,屁股上还绑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的女人出现了。“让她进去。”猫女郎红唇轻启,娇俏诱人,皮肤白皙,前凸后翘,一双大长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终于进了门。江际白跟在她后面,看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很想上手摸一摸。男人们可真懂得享受啊。这里并不喧闹,隐有丝竹绕耳,走过玻璃栈道,脚下是潺潺流水,一阵暗香袭来,曲径通幽处,有一隐秘电梯直达三楼。江际白手里提着一个大蛋糕,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转动,若不是有人带,这种地方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来吧。站在包厢门前,她的左眼皮突然没来由的狂跳了几下。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平复不正常的眼皮跳动。她对猫女郎说,“你能帮我带进去吗?我就不用进去了吧。”猫女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已经径直开门而入。厚重的雕花木门打开,她只好提着蛋糕走了进去。屋内空调有点冷,她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不知怎么的,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她对着外卖单子上的名字,喊了一声:“小脑斧是哪一位,您的外卖到了。”噗嗤,谁笑了一声。“阿赋,你幼不幼稚,还小脑斧!”房间里光线昏暗,有一对男女在唱歌,空中时有射灯旋转照射,沙发上似乎坐着几个男人,每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娇俏女郎。啧,真腐败。见无人回应,她将蛋糕放在临近门的吧台上。临走时,余光又瞟了一眼屋内。但,这一看差点没把她魂吓没了。刚刚……刚刚……正好射灯扫过……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没事的,没事的,应该不是,应该不是。她迅速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全身开始发抖,手脚惊的开始冒汗。她用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尖利的疼痛可以让人保持冷静。对,不是他!她转身就往房门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手指碰到了冰凉的门把手。她心里吁了一口气。“哪家的外卖?不需要检查一下东西是否完好就走了吗?”空气中飘出一个凉薄慵懒的声音。瞬间,她整个人警铃大作,脑袋发涨,如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脚步都虚浮了。可是,现在回头……不行。她脚步没有停,只扭过头,看着旁边的地板,“您的蛋糕到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下一个单,先走了。”锋利的目光犹如一支支离弦的箭,嗖嗖嗖,快且猛插在她背上。她咬紧了嘴唇,下定决心,一把拉开门,将所有身体的回忆都留在了门内。没去管里面所有人的反应,她捏紧手指,大步走出了包厢。走,马上走。必须尽快离开。只要一遇到那个人……她一想到,全身就不自觉发冷发抖…她慌了神,在走廊上快步走着,最后按捺不住跑了起来。似乎有洪水猛兽在后面穷追不舍。包厢房门关闭的一瞬间,苏今昱如鹰隼般的厉眸亮起。刚刚进来的那个外卖员,虽然戴着头盔,隔着一层玻璃,看的不很真切。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她!谨慎紧张的拿着大蛋糕站在那里,一双如星般闪烁的圆眼,大大的亮亮的,半分傻气半分可爱。真的是她。他的身体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左手突如其来的开始剧烈抖动,浑身的血液都燥热流动起来,他用力的甩了甩左手,还是无法抑制抖动。他的口腔里甚至有一丝嗜血的兴奋。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猎物回来了。夜凉如水。冰凉的冷风呼呼的刮在脸上,江际白把小电驴的速度加满,迅速朝家的方向狂奔。刚刚的那一眼,不到半秒的一眼,已经让她慌了阵脚。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其实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他。这么多年了,记忆出现偏差很正常,可能只是有点相像罢了。夏末的风带着一丝清凉,钻进她的身体里,鼓动着她的衣袖,又从脖子里钻出。曾经,有个人,也是在这样凉爽的夜晚,带着冰凉的体温贴上她温热的身体…他像风一样来去匆匆,不堪束缚。走的人本来就要走,而留的人却困在原地。高一第一次考试结束。发试卷从成绩高发到低的。刚开始课代表还客客气气的把考卷放到每个同学的桌子上,但发到后面,课代表就开始马虎了。课代表刘书容将排名最末的几张考卷直接放在讲台上,随口说了句,自己认领,就走开了。江际白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考卷,看着课代表又不发了,正准备起身去拿。窗外的风吹起,卷动了讲台上的试卷。纸张飘了起来,缓缓的落在一群刚进教室的男孩们脚前。为首的那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气质不凡。他停住了脚步,弯腰拿起试卷,站在光里。嘴角微勾,笑的温润如水。只见他偏过头对众人笑道:“我们班还有79分的?”他讽笑的看着手中的试卷,一字一顿的念着她的名字,“江际白,是白痴的白吗?”哄的一声,周围的同学都笑了起来。她脸蛋一下子红了,连带眼圈也红了,液体在眼眶里迅速集聚,她使劲忍着。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哭。她吸了吸鼻子,欲伸手拿回自己的卷子。可男孩抬高了眉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不屑,在她快碰到试卷的时候,恶劣的放手,卷子随风而飘,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她红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成绩一等,容貌也一等的男孩,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