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依已经从梁冰口中得知,红云现下无事,倒也不甚担心,又问:“太子府的侍卫看到你们的模样了?"
小青点点头,顾浅依心中一惊,翠儿是太子府的人,卖身契想必还压在太子手里,若是被他知道齐王府的人带走了翠儿,恐怕不好了事。
更何况红云叛离了他,若是让他知道红云的下落,此后红云和梁冰也过不了安生日子。
似是看出顾浅依的顾虑,小青继续说道:“王妃不必担心,昨日虽然慌乱之中被太子府的人取下了面巾,不过红云姑娘早就给我和她易了容,想必也不知道是我们。”
没有留下什么把柄,顾浅依也不愿在这里多做停留,跟着慕容瑄走了出去。
“浅依,你最近好像很忙。”
慕容瑄看着顾浅依,见她堂
下乌青甚重,今日气色也不太好,突然有些心疼。
旁人家的妻子每日里相夫教子,偏偏她嫁给了自己,卷入了权利斗争,一直事情不断,未得几日安生。
“王爷,您不也一样吗?”
顾浅依不好意思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总算知道大熊猫的进化史了,恐怕便是这样日日殚精竭虑,夜夜翻来覆去,熬成那样的。
慕容瑄笑了笑,解释道:“我总觉得母后被害的事情有些蹊晓,所以昨夜里细细想了一下。”
顾浅依用手撑在脸下,一派认真,像是私塾的孩子正在听着先生的教导,轻声问:“不知道王爷想到了什么?”
“浅依可还记得,那位老大夫说过他从皇宫里出来时,我母后赏了他百两白银?”
顾浅依想了一下,点点头道:“自然还记得。”
慕容瑄面色疑惑,又问:“他说母后大骂他庸医,说他是江湖骗子,怎么又让人赏他银两。”
顾浅依拨弄着衣袖,不再说话,静下心思索着。
片刻后,她语气有些谨慎,试探性地说:“难道,皇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病是别人有意陷害?”
慕容瑄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既然母后知道是旁人有意陷害,为什么还要将那白玉面盆放在寝宫中。”
顾浅依又猜测:“也许皇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因就是这个白玉面盆。”
慕容瑄又摇摇头:“就算母后一开始不知道,那直到大夫提醒她的时候,虽然不至于立马相信大夫的话,但是好歹也应该注意一下这个面盆。”
“但是她没有,反而赶走了大夫。”
顾浅依接话说下去,越说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皇后已经知道了面盆有问题,而且也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她并没有告诉别人。”
慕容瑄点点,表示赞同,“母后虽然心地
善良,但是也不是没有防人之心。”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顾婉容的脑海中:难道,先皇后是故意被人谋害的?
很快,顾浅依又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有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心甘情愿被人谋害致死呢?!
不知何时,床上那人已然醒了,一只眼睛已经被剜去,眼皮耸拉在空洞上,另一只眼艰难而费力地睁开。
应是有些迷茫,仅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涟漪波动。
好半会儿,翠儿眼里才有了一些生气,见床边上站着顾浅依,手脚不停地挥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动了半晌也发不出一个音。
似是想到自己的嘴里已经没了舌头,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别激动,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你的性命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