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树梢,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渗入雕梁画栋的楼宇,冲散了其余杂音。
几间屋子皆亮着烛火,容书杳放轻脚步,耳朵仔细留意着动静。
却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本就无事发生,半晌,连两人在哪间房都没找到。
大抵是受氛围感染,容书杳莫名地压低了声音,问晴兰:“有听见什么吗?”
晴兰也紧张地摇摇头。
怕楼里还有旁人,容书杳不敢贸然出声呼喊,只能双手倚着门窗,附耳去听。
但想到可能听见的动静,又僵着脖颈,将腰板挺直回去。
若是外人瞧见,只怕要把她当成登徒子。
容书杳不由得扶额一叹,正想着该如何办才好,比如一间间叩门问去。
忽听左侧屋里传出一道重物坠地的闷响,因铺有软毯,并不刺耳,但能被屋外的人清晰听见。
接着,是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闷哼低。喘,夹杂着几道倒吸凉气的嘶嘶声,听着不像是愉悦,倒像是痛苦至极,须得竭力咬紧牙关才不让吃痛的碎音溢出。
容书杳与晴兰疑惑地对视一眼。
虽然没经历过,但容书杳从前也是有过将要成亲的未婚夫的,又看了不少话本子,这动静怎的与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而且,这明显是男子的声音,却并不像是卫驰。
夜深人静孤身在此,颇为可疑。
晴兰不禁缩了下脖子。幸好殿下还带了她,不然瞧殿下小胳膊小腿的,若遇上歹徒,恐怕不仅救不着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
是了。
晴兰忽地浑身一震。
也许背后设局的人,其真实目的根本不是卫将军和顾五姑娘,而是殿下。
毕竟殿下身子骨弱,平日鲜少出门,这回露面,不少人眼巴巴盯着。
比如晚宴上那位范姓皇商。
表面上是向陛下献前朝名琴,待陛下赏赐给素来最喜琴音的殿下后,立刻就让一个温润貌美擅琴艺的郎君抱着琴送过来。
行宫里不是没有婢女。
入夜了,殿下又准备歇息。
此举是为何意,呆子都能看出来。
也就是殿下一贯不喜旁的郎君,看都没看一眼,收下琴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晴兰越想越觉不妙,想劝容书杳赶紧离开,一扭头,竟见她用指尖在窗纸上了个洞,正探着颈子往里边瞧。
“殿下?!”
她眼皮子突地跳了跳,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