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图拉博在他的私人办公室中反复踱步,直到他的衣柜里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莫尔斯,他把我和这颗古老星球上本地人的研究水平相互类比,”佩图拉博马上开口,他的胸膛在他正式场合会穿的金丝长袍下起伏,“还说我的工作是免费的。罗格·多恩!怎么会有他这种人?我看起来很像廉价的工程师吗?”
莫尔斯推开柜门,适应着他有几年没启用的这个外壳。尽管不清楚前因后果,他依然熟练地抓住佩图拉博透露给他的信息开始活动唇舌。
“可你的工作难道不是免费的吗?”
“我从中收获了精神的价值!”佩图拉博昂起头,“这是工资可以衡量的吗?”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他去讲,罗格·多恩,是吗?”莫尔斯试了试到佩图拉博的椅子上落座,并因为这把铁椅表里如一的冷硬而快速起身。
他观察着这艘战斗驳船上比铁血号陈旧朴素许多的办公室,已经怀念起佩图拉博送给他的那把椅子。
这名看起来挺严肃的铁之主能把椅子玩出花,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以至于令他在战锤上附加的小小指令都黯然失色。
无论如何,他还是期待着某天佩图拉博用上那把锤子。
“我当时没有想到。”佩图拉博一手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不动声色地挪开震得生疼的手掌,拉过一份文件遮挡铁桌表面拍出的掌印。
“原来你返回办公室的一路上,用伱珍贵的大脑思考了十分钟该怎么当场反驳罗格·多恩是吗?”莫尔斯嘴角挑起,“要不要我想办法让时光倒流到你们见面初期,让你重新走个流程?”
“你能吗?”
“不能。”莫尔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佩图拉博抚了抚胸口,调整再次过速的呼吸。“你是怎么应付这种人的?”
“我不好说。”莫尔斯说,“我没法从你的只言片语里描摹出罗格·多恩的人物画像,况且假如他是那一类特别耿直的人,那么这对我也挺陌生。想想帝皇吧。”
“我和你复述刚才的——等等,我得过去了。你来吗,莫尔斯?”说着,佩图拉博脚步一转,向着门外急匆匆地走去。
莫尔斯飘到他身边,没有尝试用凡人的常规行走方式跟上大步流星的焦急原体。“什么让你着急了?”
“十五分钟!”佩图拉博恼火地低吼,“过了十五分钟他就去什么能源供给区,而我还不知道那是哪儿!”
“你得知道,”莫尔斯拉长了他平心静气的语调,“我开始对罗格·多恩感到好奇了。就算是马格努斯都没有让你这么生气。”
“他们完全不一样。”佩图拉博说话快得每个单词都接连蹦出地说,“马格努斯只是会做蠢事,但他的态度好多了!”
“原来你喜欢一边做蠢事一边认错的人,更甚于不做蠢事所以不用认错的人吗?”莫尔斯乐呵呵地问,乱糟糟的头发和黑色长袍一起在快速行进的气流中飘动。
佩图拉博上下牙紧紧地咬在了一起。他开始怀疑为什么自己要回来找一个嘴上挂着加特林的东西去对付一个嘴里含着重爆弹的家伙。
假如罗格·多恩是个会做蠢事的人,那么他有一百个角度去挖苦他。
可那个白头发的混蛋不是。
“好吧,佩图拉博。”莫尔斯拍了拍他绷得像块铁的肩膀,“放松。假如你太生气了,就想想我。”
他已经这么做过了!佩图拉博握紧双拳。
铁之主这次进入罗格·多恩的地盘时,没有再带任何子嗣。
他一点儿也不希望两人的对话被他人知晓,这样假如他哑口无言,他可以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当他回到那间临时征用为会客室的房间时,多恩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听见凉鞋踩在钢铁地面上的声音后,白发巨人向他微微颔首,镇定地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