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好碰上新所长又在像操心孩子的老父亲教育人一样,说什么“那些家伙从来就没有称赞过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方针,竟然胡扯‘理应做到的事就不能被称赞’这些蠢话”。
这让巨人忽然就神奇地振奋了起来,带动着整个迦勒底的气氛也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
“迦勒底是这样的组织。”巨人说。
“很棒,很理想,是吧?”巴沙洛缪在旁边笑,达·芬奇亲因为用自己的双腿亲自在异闻带中漫步了一大圈,也情绪高亢,刚被带回来的曼迪卡尔多则形成了一个阴暗的小小角落。
“第五个异闻带了,还这么悠哉。”达·芬奇装模作样地批评,但悠闲地在外面田野漫步的就是她才对。
“这正是你们能突破四个异闻带的原因。”佩图拉博说,一改初遇时的心急。
“你也放松下来了,佩图拉博。”藤丸立香直呼佩图拉博的名字,她发现巨人其实蛮喜欢这样的。
“不论在此度过多久,银河只有一夜流逝。”佩图拉博低沉地说,“我已确认此点。”
“就像一夜的梦吗?”
“不要将自己的救世之举认作幻梦。”巨人答道。“这并非好的征兆。”
“哎,我才没有啊!”
“所以佩图拉博有兴趣将刘海遮过双眼吗?”巴沙洛缪问出了完全暴露他个人癖好的问题。
“你也太饥不择食了。”戈尔德鲁夫脸色发黑。
巨人放下他带回的尼莫船长。
被“神殿”修好的鹦鹉螺号船长很快从昏迷中复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所谓的神殿是个纳米科技工厂。”佩图拉博说。“我完成了基础修复工作,被你们命名为灵基之物,我亦无法修理……这本该是我的兄弟擅长的领域。”
尼莫船长刚站稳就又摔到了地上:“……好疼。感觉就像浑身被拆了一次。”
“不用感觉。”巨人平静地说。这听起来很像是一个冷笑话的前奏。可惜巨人没有讲下去。
——
“佩图拉博的宝具竟然是这样吗?”藤丸立香看着从巨人背后倾泄至整个天幕的恐怖弹幕,忍不住想要感叹一下。
“是,是吧……”夏绿蒂·科黛抓紧了她小巧的匕首,佩图拉博以赶时间为由,包揽了船队一路走来的所有武装对战任务,这差点让找到机会偷懒的伊阿宋醉在船舱里不出来了。
“不是。”伊阿宋从船舱里醉醺醺地撑着围栏走出,“那只是德雷克贡献了金鹿号给他做改装炮台。我就远远地陪在陆地上的德雷克她一起……嗝,大醉一场!那可是……嗝,被诅咒后只能边当酒馆老板边酗酒的生物啊!”
“究竟谁在酗酒啊。”夏洛特·科黛说,“给,尼莫做的下酒菜。”
他们一起转头围观佩图拉博与“腓尼基凤凰”那场几乎称不上战斗的战斗。
无数根庞大的炮管在平静地站立于船头的巨人身边浮现,从宏炮到激光,多色璀璨至极的光辉在空中拉出深红和亮蓝相交的条带,空气中振荡的倒数声糅合在炮火富有节奏感的隆隆轰鸣里,蒸汽自滚烫的海面蒸腾成茫茫的浓雾。巨型战舰的虚影如同钢铁堡垒,横行于波涛汹涌的海域,发射着致命的打击,其炮火如同流星,每一发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能够轻易地撕裂海兽半蛇的下半鳞甲以及上半部分的美艳肉体。
海兽的蛇尾在滚烫的海水中拍打,尖锐中另带悦耳的怪异尖啸中洋溢着极度的痛苦和并行的欢愉。
“汝言忠贞誓,妾怜帝王心……”蛇妖痴痴地婉转哀嘶着,“汝恨妾何故,妾魂碎难拼……”
回应蛇妖的只有无尽的炮火。直到这条逼得迦勒底一进异闻带就开始逃亡的腓尼基蛇碎成一片灵子的光点后,轰炸仍然持续了数分钟。
藤丸立香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它自称凤凰,而佩图拉博当时就露出了恨不得把海怪生生撕碎吃掉的神态。
“佩图拉博把蛇妖干掉了……抬头看看啊,振作一点,伊阿宋。你好歹是阿耳戈的船长吧?”曼迪卡尔多说。
“我当然当过船长,我是害赫拉克勒斯惨遭杀害的丢人船长啊。”伊阿宋嘟嘟囔囔,“你这个阴沉系角色就不要对我抱很高期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