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正满脸不悦:“你在胡说什么!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子自己能做主了!”
老太太也道:“让九姑娘自己做主,属实是有点不像话了。”
六姑娘抬眸,淡淡地看了谢文正一眼,“父亲,我想想要九妹妹来说几句话,是因为我觉得父亲和老太太做的都是对的。父亲疼爱自己的姑娘,便想给他寻一门好亲事。日后,夫妻和顺,日子和和美美也是极好的。老太太是想着,谢氏和李氏联姻,会让谢氏更上一层楼。无论怎么说,两位长辈做的都没错。”
听到六姑娘这么说,谢文正和老太太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六姑娘又继续往下说:“那父亲,要不要请九妹妹过来说说话?”
就算是老太太的心里再有什么想法,那这事也得谢文正说了算。六姑娘心想,两桩婚事都已经摆在九姑娘的面前了。怎么选,真的要看她自己了。
谢文正眉头紧皱:“这么做,太荒唐了!”这婚姻之事,要问一个闺阁女子,像什么话!
老太太道:“问问也好。”她这几日总在九姑娘的面前提李氏,以及嫁给李氏的好处。她觉得,九姑娘肯定会嫁给李家长子。
二太太忍不住插了句话:“大哥,若不然您让九姑娘出来说几句话。毕竟,这要嫁出去的人是她。日后,这日子过的好不好,如何过,都是她一人是活了算。”
六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太太:“正是这个理。”
众人的劝说,让谢文正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又碍于大家的情面,不得不应下来:“去请九姑娘。”
屋里伺候的婢女应了一声:“是,”转身去把在外面偷听的九姑娘请进了福安堂的花厅。
九姑娘朝着屋里的老太太和谢文正福了福身子:“父亲,老太太,”又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六姐姐,”六姑娘起身还了礼,“九妹妹。”
待给众人行过礼之后,她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花厅的中央。
谢文正:“父亲给你寻了一门婚事,是父亲的同僚。今年二十岁,长的还不错,人品也还算可以,家里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人口简单。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妹妹。嫁过去,就是正室太太。日游有父亲在,你也不会被人磋磨了去。”
乍一听,这人家和李氏比差远了。细细想来,这家人口简单,又毫无依仗。只要谢氏依旧鼎盛,谢九的日子就不会很差。
九姑娘微微垂着头,露出了裸露在外面白皙的脖颈。长睫微垂,掩去了眼底淡淡地欣喜:“父亲,我想要嫁去李氏。”
“什么!”谢文正惊呼,“那个李氏的大公子是个傻子,傻子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听不明白吧?”
那门亲事谢文正一点都不看好,否则也不会着急忙慌地给他踅摸了一件和谢氏天差地别的婚事。
九姑娘声色浅浅,却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坚定:“父亲,您说的那幢婚事就算是再好,家世上和谢氏还是差太多了。就算是哪家公子上进,也要很多年才能赶得上一般人家。”
九姑娘说的是实话。
纵然是那位公子上进,但家底太过单薄。她又从小在谢氏这样富贵人家长大,怎么可能过的惯节衣缩食简朴日子。
“反观李氏,是上陵城数得上的高门大户。与谢氏也算是门当户对,我嫁过去,是正经的太太太。”
她这么说,旁人也无法辩驳。
谢文正:“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子上进,日子才有奔头。我看,不出十年,宋家公子肯定能更上一层楼的。”谢文正十分看好他。
九姑娘却固执地要嫁娶李氏:“父亲,我中意的是李氏。”中意的是李氏而非李家大公子。
老太太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郁,眉开眼笑:“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老二媳妇儿,你这几日多跑跑李氏,把谢李两家的婚事早早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