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身子一颤,却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喝着茶,然后道:“现在贵部能拿出多少钱,来买粮食呢?”
使者一愣:“我们没有钱,连兵器都卖给了高句丽人换粮食。”
“这就难办了,你们没有钱,又没有牛羊,在下粮食虽多,却也不是捡来的。”张德转着杯子,目光落在茶杯中的茶叶,悠悠然说了一句,“这样吧,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换粮食的,这么大一个族,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使者呆了半晌,正要呼号,却见张德和长孙冲有说有笑离开了。
三天后,契丹人把他们还没死光的马匹,拿到了檀州北口交易。
一时间,北口竟是无比热闹。除开战马市场,还有一个市场,更是热闹非凡。
“契丹儿,你这双儿女,甚么价钱?”
“儿子粮食五十石,豆米都要。女娃糙米六十石。”
“贵了。”
“我儿子听话!女娃……女娃……”
“贵了。”
张德没有去北口,但长孙冲兴致勃勃地去体验了一会儿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什么叫做弱邦无能。
残酷的社会学,让长孙冲沉默了两天后,问张德:“操之,契丹人卖儿卖女,那是因为没了活路。前隋中原,活不下去的人家,亦是卖儿卖女。可见人不分贵贱,只‘求活’罢了。”
老张没说话,指了指道上一面有菜色老汉,他肩头挑担,两头各有一个箩筐,筐内各有一个小童。一边是个小郎,一边是个女娃。
“操之何意?”
长孙冲不解。
张德便骑在马背上,冲那老汉喊道:“老人家,你这担子里的小郎女娃,卖么?”
那老汉看到鲜衣怒马,一愣,旋即露出一个微笑:“卖啊卖啊。”
长孙冲眉头微皱,面露鄙夷。
张德却是不慌不忙:“甚么价?”
“便宜,千两黄金万石米,郎君拿了黄金米粮,俺这双儿女,就给郎君啦。”
长孙冲一听,愣在那里。
那老汉早就收了微笑,面露怒容,只待两个纨绔若是抢人,便要拼了这条老命。岂料张德哈哈一笑,拱手道:“老人家,你这哪里便宜,分明是宝贝在家舍不得卖。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咱们就此别过。”
“操之,这……”
两人骑着马,缓缓前行。半晌,张德才扭头看着长孙冲:“伯舒兄,可见‘求活’?”
长孙冲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大笑一声:“好你个张操之,吾受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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