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顾秋白果然收到了徐家的请柬。
以《万里行舟》的作者身份,被邀请到徐承恭,也就是徐寅之亲叔叔的生日宴。
而奇怪的是,徐寅之没有被邀请,而是需要蹭顾秋白的身份同行。
光是这一点,顾秋白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自己叔父的生日宴,居然没有进去的资格,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徐寅之的叔父是朝廷重臣,任盐运使,主管盐务。由户部直辖,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这次的生日宴,邀请的也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都是钟于打听来的。
因钟家与徐家交恶,没在宾客之列。钟于很遗憾不能同行,于是缠着梁安和罗大人要来了不少小道消息。
徐家两兄弟,也就是徐寅之的父亲和叔父,徐父一生闲云野鹤,不求名利,年轻时也曾在朝为官,但没过几年就辞官了,气的徐家老太爷动用家法,打得他一连几日不能下床。
但此事最终也不了了之。从此他便在家侍弄诗文,其文笔超然,在长安名气也不小,有众多追随者。
叔父则不然。徐承恭三十余岁便考中了状元,很受皇帝喜爱和看重,政绩斐然,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盐运使的位置。
比起哥哥,他各方面都要更为出众,是徐家小辈仰慕的存在。
两个儿子人生轨迹差异太大,徐家老太爷自然也是有偏心的。且他脾气火爆,年轻时是武官,在外也是不给长子留面子的,口中总是骄傲的说着次子的成就。
兄弟俩的关系倒是没受影响,在外人人赞颂。只是徐寅之到底为何与叔父关系不和,外头是不知道的,徐家人个个都讳莫如深。
听起来,徐寅之应该隐瞒了很多事情没有说。
虽然无意参与徐家的家族事务,但徐寅之到底还是个未成年,总归是该她多护着点。
生日宴到来的很快。
徐寅之早在顾秋白还没画完贺寿图之前,就遣人送了酬劳来。
那金光闪闪的一片,让顾秋白对这个世界又产生了怀疑,你们这些世家挣的都是正经钱吗?
徐寅之的叔父有福了,为了对得起这幅画的含金量,顾秋白画的非常细,每一个细节勾线,颜色,都是精心设计。
整体成品出来,徐寅之沉默了半天,低声叹了一句:“给他,还是太浪费了。”
只是最终,还是把它装裱,放上了马车。
徐承恭有皇帝赏赐的单独府邸,前些年调任外地为官,后来才回到长安。一回长安,便搬进了这个新的府邸,徐老太爷年纪大了,不愿挪窝,就留在了徐家从前的府邸中。
所以这个府邸,平日里只有徐承恭一家居住。
顾秋白携徐寅之一同到徐家大门,递上拜帖。
门房乍一看见徐寅之,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向顾秋白确认:“客人,您是一人还是。。。”
顾秋白很有礼貌:“这是我的学生,带他同行,主人家方便吗?”
门房犹犹豫豫,不敢应下。
还是一旁的管家适时插话,打破了僵局:“当然,您便是画院的顾夫子罢?我们主人很爱您的画,请随我来吧。”
一路进去,府中的下人们看见徐寅之,都仿佛见了鬼一样,只有徐寅之面色如常,一点都不受影响。
顾秋白都有些尴尬了,和徐寅之搭话:“你父亲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