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火焰明明灭灭,他有的时候会想起过去的生活,会怀念过去的生活,但他也并不曾想过时间回转。
少年从后门离开“阁”,带上门时,视线中男人站在不远处,姿势闲散地半倚在车上。
男人每次到来的座驾都不同,现在是一辆深靛蓝的跑车。不过似乎他并没有特意这么做,就像他每次穿的衣饰不同。
男人仿佛很确信少年这次会答应他的要求。
比起学校中,一个虽然意图不明,同时对洛梓昱抱有捕获欲与侵略性的狼犬预备役,社会中,成年人士的“威胁”可不是一个类型的事物。
它具有高得多的阴暗威胁性,且总会直指你的要害,你关心的,你担忧的,你顾忌的。
应颉提出的就是如此。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已经确定少年会走向他,让他握住手腕。
而在这时候,一道简短清晰的汽车鸣笛,车门打开的声响。
应颉看着走下来的高大男人,脸色起了变化。
在此时此地出现,似乎已经默示了什么。
“谭……衍。”
他话音顿了一下,算是个不尴不尬,稍有停滞的招呼。
他视线转向少年,皱着眉在两者间巡了一下,“你来是——”
“谭家的小辈。”
身形修长挺直的男人抱臂靠在车前,声音无起无伏,“……来接他一趟。”
应颉话停了,克抑不住表情地合唇,一时面色变得阴沉。
这也许是个无可置喙的理由,但在很多方面都存在不明的地方。
比如少年的姓氏,或者如果是谭家的小孩,为什么会需要在这里打零工维生。
但既然是这个人开口说的,他就只能当作相信,接受。
“是这样,那我就不多留打搅了,之后再碰。”
他点了点头,在回到车驾上时,仍在开走前的时刻,忍不住从车窗向少年的方向望了胃口无厌的一眼。
明明只差一点。
少年站在原地,不过一会儿,他像是有些愣住了。
而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兽化特征的直感让他在这种全然茫然的时候也保持着一点知觉。
“哦,对了,还有件事。”
男人轮廓英挺的面容神色此时有些不好,就像是有点厌恶,但又似乎算不上。
他转身,单手将绿化带中的一条绳索往外毫不留情地拖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个被车载安全绳索捆住手足的人,此时手脚被捆缚着,失去了行动能力。
“来之前发现这里有个人,手上拿着东西,看记录已经不少天了。”
他臂松开绳索那端,随手将一个黑色高反相机往一侧地面扔下。
少年乌眸略微睁大看着这场景,有些惊异,但更多也的确若有所察。
他之前那些有奇怪视线监视他背后的知觉原来不是草木皆兵的错觉,是真的有人,即使是刚刚……在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