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浮着一片散发着白光的碎片。
很小的一片,可她却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叫嚣和呼喊。
就像是瘾。君子对于上瘾物品的渴望,她只有使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才能压制心底本能的欲望。
“这就是媒介。”苏宜凝望着顾时桉,红色眼瞳明明灭灭,“有了它,”
“你就能杀死我。”
顾时桉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一闪,似是想通了什么。
“所以,你和黑市合作,是因为这个?”
苏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碎片又朝他递近了一些。
“拿着它,结束之后还给我。”
顾时桉死死地盯着苏宜,可对方却始终一脸平静,饶是他阅人无数,也有些摸不清她心中所想。
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的,以前的她嬉笑怒骂全在那一双黑亮的眸子里。
而现在,一片猩红的血海里,暗流涌动,却辨不清那之下的种种情绪。
顾时桉失落地垂下眼眸,视线固定在那块碎片之上。
“放心。”他轻声说,“我一定会将它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用我的生命起誓。”
修长的指尖触碰到那块白色的碎片,它比想象中的温和,甚至还能感受到阵阵的暖流。
他将碎片抽离,可在离开一指距离的时候,手腕却猛地被人握住。
顾时桉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那双长久以来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却刮起了腥风血雨。
那浓烈的杀意,骇得顾时桉心底一颤,他听见对方用着依旧平缓的声音说道。
“如果不归还,我就杀光联邦的人。”
“没有碎片我会死,但我不会立刻死。”
“而比起所谓的誓言,我更相信令人忌惮的威胁。”
那彻骨的冷意从字字句句里透露出来,仿佛将顾时桉的心也结上了一层冰霜。
他惨然一笑,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顾时桉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上那只冰凉的手,丝丝缕缕的暖意顺着接触的肌肤,渗透进苏宜的体内。
原本因重创而泛冷的身躯,竟然有了些许缓和的趋势。
苏宜一愣,正要将那手甩开,却听到顾时桉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的誓言,并不是一纸空谈。”
苏宜别开脸,终于将那只手拿了下来。
她望着房间内一堆一堆的器材,问道:“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