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刺啦——”
“刺啦——”
她将剩下的被子一一剪开,而后还没低头去看,她几乎就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因为她被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内务府送来的这些被子,每一床,每一床,每一床,毫无例外,都是发了霉的。
甚至在得到沈芙冰的允准后,剪开她的那几床锦被,里面的情况,也同样一塌糊涂。
“姐姐。”林早早气到声音都在发颤,“他们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连给你准备的被子都是发了霉的,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不行,我得找他们去!”林早早说着,便要往外面走。
沈芙冰把她叫住,犹豫道:“早早,现在天都黑了,要不…还是等明天吧?”
“不能等明天。”林早早抱着一床发了霉的被子,斩钉截铁道,“现在不去找他们理论,只怕明天就说不清了。万一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调换了被子,还来诬陷他们,那可怎么办?”
“今天的事儿,必须得在今天解决干净。”
如此,沈芙冰也只得道:“…好罢。”
林早早带着碧情去找内务府的人理论去了,碧心也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房间,寝殿内便只剩下了沈芙冰一人。她看着那堆了满榻的发霉被子,一时间心里说不上来的低落。
本来今天发被子了,她还想着让大家都来挑自己喜欢的,让永和宫上上下下也都高兴高兴的。结果没想到,被子没挑成不说,还得让早早她们大冬天的出去跟人吵架,闹了个所有人都扫兴的局面。
再想到自己这些天里所遭到的种种非议,她更是内心凄然。
自己怎么样原是无所谓的。只是早早,她跟着自己,以后怕是有的委屈受了……
她困倚愁栏,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淌了下来。
当夜,林早早无功而返。
沈芙冰远远见她抱着破被子去,又抱着破被子回来,便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所以当林早早在她面前诉苦,朝她痛骂内务府总管太监许荣的变脸之快时,她的内心,反倒没有太大的波澜。
“这起子拜高踩低的小人,如今欺负咱们竟欺负到这份儿上来了。”林早早恼火道,“还说什么给我们的被子都是好的,不可能发霉。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我都把那发了霉的棉花抖到他面前了,他竟然还在装傻!”
沈芙冰早就把之前的泪意忍回去了。眼下她拉住妹妹的手,轻声安抚道:
“算了,算了…”
她是姐姐,在妹妹难过的时候,她应该安慰妹妹,而不是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
“先睡吧,其他的事儿…明天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只是一床被子。”
“事情总归是会解决的,嗯?”
就那样,姐妹俩盖着夏秋两季的薄被子,哆哆嗦嗦地,又生生挨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沈芙冰还睡着,林早早便已经起了身。
她昨夜冻得够呛,一个囫囵觉都没睡成,早上起来感觉自己的牙关都在打颤。再不能这样了,她现在就去找内务府的人再理论一遍,这次哪怕是抢,她都一定要把好被子抢过来。
不然,她和姐姐,只怕是真要活活冻死在这深宫之中了。
她呼着哈气,搓搓手推开房门。可说来也怪,她才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臭味。还有吱吱呀呀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这味道着实恶心透顶。起先她还以为是碧心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可是当她看到碧心也捂着鼻子从房间里跑出来时,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外面怎么回事啊,这么臭!”碧心满脸嫌恶道。
林早早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