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做戏的神情,低着头回去推开门进了屋子。
她留门的空隙足够让站在门前的人看清屋里空无一物,而她又是个胆小怯弱的、被司清泫救下的心生爱慕的、跟司清泫攀上了关系的普通小姐。
况且还是最后一等的宾客,何必那么认真?
侍卫急着排查摸索,不愿再耗费时间经历安慰她,担心她为此受到惊吓,有可能惹及司清泫不快,看清房内摆设不乱,便敷衍交差地离去了。
洛舒予庆幸侍卫没那么认真,赌对了他们不想跟司家多扯上关联,不然今日真要白白重活一遭。
门关上,屋里静悄悄一片,脚尖碰上一团东西,低头一看,是准备下山带走的包裹。
“……”
真是好倒霉,她心底那根生不怕死的弦拨动一二,眉头之下,神色厌烦。
“他们已经走了。”
洛舒予拾起掉在地上的包裹,轻轻开口。
拜男子所赐,她想走也没法走了。
她是不信什么贵物失窃的,但男子不愿说,她也问不出什么,所幸不问了。
只此一出,想必山路封锁,只能留在这儿了。
柜门安静,男子没有动静,她慢慢拎出湿透的衣裙挂在衣架上,又慢条斯理拎出最后两件干净的素裙。
屋里还有个拿刀的人,她还服下了毒药,但冷静下来,她再也没了开始的惊慌失措。
反而是镇定自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捧着衣裙走到柜门前敲了两下,咚咚两声:“你要出来吗?我要挂衣服。”
柜门开了,灰衫男子窝在柜角,头一抬看向她。
“以及解药。”
洛舒予眼睫半落,眼眸清明看着男子,一丝怯弱都没有。
从俯视的角度,得以窥见男子的面容。
男子有些病恹恹的衰弱之感,肤色苍白地没有活气,唇倒是殷红地像涂了血,一双眼尾下垂弯弯的柳叶眼漠然盯着她。
“你又不怕我了?”
洛舒予不说话,温顺地捧着衣裙站在柜门侧边等他出来。
“解药没有,给你吃的是无毒无害的失眠丸,一夜不睡而已。”
他这会儿好心了,一言一语解释起来。
出了柜门,灰衫男子收起匕首,插进侧腰腰带,看眼明摆着“赶客”的低自己半头的少女,笑了一下。
“好心告诉你,我刺杀了太子没能成功。”
他平淡地说,“也不对,只是给他了个惊喜罢了。”
少女头越发低了,双臂捧着的素裙裙摆垂着低坠,那截脆弱挺直的脖颈被长发遮住,粉色的发带……
在裙摆交叠中露出来一齐低坠。
“要是想保命,可得抓好司家三子,毕竟长公主之女可不是吃素的。”
突如其来的忠告叫洛舒予眉尾挑了一下,她仰头看着男子的眼睛,等他把话说完。
“或者,考虑考虑跟我一起离开。”
灰衫男子神色如常道,肃杀之气褪去之后,温婉柔和地有股书香气,气质平凡悠然。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像是在认真在跟洛舒予说话。
“重新认识一下,我们见过,午宴前国师宣贺大典,你站在我身边,背着琴离开的就是我。”
明明是很久远的事,可洛舒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她的重生,像是把后半生糅杂进落水前的身体里,又像是带着惨厉的记忆接住了鲜活的身躯。
很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