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呵呵,在下乃是此铺店家,姓彭。适才听这位郎君所言,似乎并不满意小店漆器。敢问二位,想要什么样的漆器。”
“彭掌柜。”沈妄川松开自己的手,搁在柜台上,露出手腕间一串刻了金刚经的小檀叶佛珠,佛珠之间,吊着一块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白玉牌。
白玉牌撞在柜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磕碰声。
彭掌柜垂眸看上一眼,含笑抬起头来:“这位郎君请说。”
“朱漆黑漆太过沉闷古朴,花鸟祥瑞寓意虽好,却未免太常见了些。”沈妄川屈指敲了敲柜台,一声长,两声短,再一声长,“有没有色彩绚烂一些,花样独一无二的货。”
彭掌柜看了一眼洛娘子,又转回沈妄川脸上,弯腰从柜台下取出一只春日雅集游园螺钿盒。
雅集上的松树假山,湖泊垂柳,让洛怀珠一眼就知晓,这盒子上头描绘,正是下松园。
“郎君看看,这只如何?”
漆盒上金银宝光与流转螺钿、漆色互相映照,显得华贵异常。
沈妄川看向洛怀珠:“洛娘子觉得此物可还入眼?”
“技艺精湛,华美妍丽,自是妙极。”洛怀珠也带笑看他,“沈郎君眼光,想来不会错。”
沈妄川转眼看向彭掌柜:“那就劳烦彭掌柜装起来。”
彭掌柜道了一声“是”,转进柜台后头的屋子里,不久就将包裹好的东西,双手递过来。
阿浮向前,接过。
沈妄川用笔签下名字记账,说了句:“光有器具,倒是少了些东西放里面。洛娘子若是还不累,不如再去唐家金银铺瞧瞧,多添几样金器如何?”
洛怀珠笑:“怎好让沈郎君如此破费。”
“策马直奔漆器铺,拿完东西就走,未免蹊跷。”沈妄川在她耳旁蚁语,“再买点旁的小玩意,处处逛逛,用过夕食,才算自然。”
他直起身,对旁边店铺做了个“请”的姿势。
洛怀珠知晓这个道理,只得随他一同去。
她心中着急查阅漆盒内线索,垂眸挑选金簪银簪时,就格外漫不经心。
沈妄川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主动提及到十三间楼雅间用饭,再慢慢逛一阵。
入了雅间,洛怀珠便让阿浮、齐光守着门,既明接手挟持沈妄川的事情,她则打开螺钿盒,取出里面用油纸包裹住的物件。
那是一封被火烧掉近半的信件,依稀能看出来是沈昌致信知县,让他纂改和离书日子,许诺金银一事,信件没有署名,但是有半边红印。
若是能找到那印章,对上纹印,便能彻底坐实。
“此信最多能证明沈昌的确与知县有勾结,却不能证实他杀妻一事。”洛怀珠将信小心收起来,重新用油纸包包好,交给既明。“放开沈郎君。”
对方的投诚,她看到了。
既明收回匕首,将证物放入怀中,退到窗边守着。
沈妄川放下手炉,拿过桌上热腾腾的茶盏暖手:“他许诺知县好处的账簿、放火时留在现场的一枚玉佩在我手中。”
“仅凭这些,无法证实沈昌杀妻。”
“不错。”沈妄川垂眸,盯着盏中沉浮绿叶,“沈昌其人,谨慎狠辣,想要找他的错漏太难。我刚回他身边头三年,他都在调查我,日日派人监看不断。直到所有证据都证明我是他的儿子不会有错,他才稍稍放心,转而试探我是否还记得幼时之事。”
洛怀珠一针见血:“这么说,沈郎君这五年,什么都没查到?”
沈妄川拇指摩挲着瓷杯上的纹路,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上年冬,沈昌彻底断绝了自己另有子嗣的希望,开始将府中部分铺子,交到我手上。”
此言,消息量有些大。
“沈昌是不举还是不育?”洛怀珠轻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