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霜说的是实话,早点反应过来严放是什么意思,他一定不会接那张名片。
沉默了一会儿,周慕予说:“以后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周慕予的语气并不算严厉,只是目光很深,看不出在想什么。郁霜见他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稍微放下心来,乖乖答应:“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严放收到周慕予的请柬。
不止严放,所有人都收到了。
季骞正和严放在一起吃早茶,看见请柬上新人那栏赫然写着周慕予和郁霜的名字,他瞪大眼睛,想起周慕予昨晚说的话,差点气得一头栽过去。
栽过去之前,他颤颤巍巍地拨了周慕予的电话。
没人接。
此刻的周慕予正在周家,面对着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发抖的周母,一派淡然地弯腰递上自己的请柬。
“儿子这月初八结婚,想来想去,还是知会您一声。”
周母气得几乎要拿不稳这薄薄一片纸,咬牙切齿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周慕予不在意地笑笑:“请柬我已经发出去了,您同不同意并不重要。不过——,您最好还是同意。”
这是距离蒋文珂那件事过去的第二十天,也是周母被软禁的第二十天。
周慕予对外替周母称病,不许任何人见她,也不许她离开宅子半步,甚至监控了她的手机,只要她打不该打的电话,就会有保镖出现在她身侧,逼视着她直到她放下电话为止。
周慕予一点也不担心老太太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贪恋富贵,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懂得惜命。
“你威胁我?”周母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吗?!”
“您算计我的时候,知道我是您儿子吗?”周慕予垂眸看着周母,语气和目光一样冷,“正因为我知道您是谁,上次那件事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否则换了任何一个别人,敢算计到我头上,您猜他还能不能好端端坐在我面前说话?”
周母被周慕予目光中的狠戾吓到,头一回对自己的儿子生出恐惧。
“顺便我也要提醒您,周家能起死回生有今天,靠的是我,而不是您讲究的排场和脸面。过去我把家务事交由您打理,现在您年纪大了,也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以后家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否则小辈们上行下效,个个都学您算计我,这个家早晚还要再没落一次。”
周慕予这一趟有备而来,不仅是给周母送请柬,更是要让她明白谁才是周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
话说到这里,周母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愤怒和畏惧中夹杂着痛苦,死死盯着周慕予的眼睛:“你在怨我……?”
她总是这样,一旦开始理亏,便要痛诉自己丈夫早亡,把几个孩子拉扯大有多么不易。
周慕予不愿意和她纠缠这些,说:“请柬我已经送到了,来不来您自己定夺。无论如何还请您保重身体,婚礼之前最好不要再四处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