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读书是不能带小厮书童的,书院里,所有学子都一样,自己照顾自己,亲力亲为,管你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呢。
所以徐达骏干脆将墨台派去了铺子帮忙,逢书院沐休再来山下等他就是。
方从云则派了梧桐回一趟宜阳府,给家里报平安,告知一声他们被弘庐书院录取进入弘庐书院读书的事。
进了弘庐书院,这就得院试的时候才会回去了。
不过算算日子,也没几个月的,时间紧迫,他们入了书院,也得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争取有所进益才是。
进了书院登记报道,头一件,就是分斋舍。
书院的斋舍共分为四块,梅斋,兰斋,竹斋,菊斋,按进书院的先后顺序,挨个把头一个斋舍住满才会往下安排。
弘庐书院建立近百年,这斋舍住过的学生一批又一批,早已数不清。
眼下整个书院的学生,并没有将斋舍都住满,方从云和徐达骏正好被排进竹斋,四人一间的斋舍,另外两人,当然也是此次考进来的学子。
先到舍监处领取了一应物品,如竹席被褥等,回到斋舍,需得自己将床铺好,将行李归置,今儿一天,也就是报道和整理内务了。
这铺床套被褥的事看着简单,但方从云还真不会,从小到大,也没机会做过。
他看着徐达骏上手,极为麻溜的,很快就将床铺好了,眨眨眼,自己也学着上了手,不太熟练,但也好歹是铺好了的。
将内务都整理妥当,也换上了书院的学子服,已经到了午饭的点,互通过名姓的同舍四人便一道往饭堂去,凭对牌打取饭食。
这对牌就相当于学生证加饭卡,吃饭要刷,进藏书馆也要凭对牌。
书院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用木制的餐盘,每人都能打一素两荤的菜,吃了不够还能续。
饭量大又在长身体的徐达骏自然是吃了一盘还不够的,他们算是来的早的,因为没上课,其他还在上课的学生还没过来的。
历史也惊人的相似。
在徐达骏拿了空盘去打第二次的时候,饭堂里,其他人还没吃完呢,见他动作这么快,且吃了一盘还不够,有人便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笑便笑了,有人还忍不住开了口,“这也太能吃了吧!跟从未吃饱过饭似的!”
开口之人就坐在周品仁旁边,名叫蔡清,就是这州城本土人氏,进了书院都穿学子服,但束发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有用发布的,也有用簪子的,这蔡清用的就是一根玉簪,那玉簪看着就不凡,也能窥出蔡清身份不差。
徐达骏打完饭,正好经过他旁边,听着他笑得豪不遮掩,也没当回事,笑便笑呗,也不少块肉,他就是吃得多,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的,能吃还有错了,他又没浪费。
坐回位置上,继续吃。
见他不予理会,反而自顾自吃得更欢,那蔡清不由哼笑一声,跟同桌几人说道:“不但能吃似饿死鬼投胎,这面皮,也格外的厚实呢,与此等人同窗,简直是有失身份!”
说着,朝徐达骏望过来,“诶,你是哪里人,又是谁举荐你来的?”
这弘庐书院的先生虽说最低都是秀才功名,但许多都是出身寒门,寒门出身的先生,举荐的学生也多是家境贫寒之人,蔡清料定这徐达骏也是个家贫学子,连饭都吃不起的,举荐他的先生,他也不放在眼里,是以,才有此问。
他忍过了,可这人却揪着不放,是打定主意要找麻烦奚落羞辱他?
徐达骏忍无可忍,停了筷子,抬头对视过去,“敢问弘庐书院可是这位兄台建的?”
蔡清微愣,而后怒不可遏起来,这是讽刺谁呢?“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