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很着急,但看着镜中丝音认真仔细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打断她。这丫头最近做事特别努力,以往在祖父院子里做事,给主子梳头打扮这种事情她自然不太会。
如今吟冬又是个样样出色的,墨池能看见丝音的心焦。
努力的人就不应该被责备。墨池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一笑,左右今日也无事,便由着她折腾吧!
丝音又盘起一个坠马髻,觉得这种娇俏的发式十分适合自家娘子娇艳欲滴的小脸,这才满意的插上两只花钿稍作点缀。
墨池看一眼满脸欢喜的丝音,笑着道:“这个发髻不错,也配得上我坐了小半个时辰配合你了。”
丝音小脸一红:“娘子又取笑奴婢,奴婢就是笨手笨脚的,做什么都不如吟冬妹妹。”
经过这段时日,丝音和赵嬷嬷都看的明白,吟冬绝不会是平常人家卖进府的女儿。尤其是前日,她居然连进宫面圣的礼仪也十分清楚。
只有高门贵府的人家,才会从宫里面请教养嬷嬷教府里的娘子和大丫鬟,学习宫中礼仪。
关键是,她和赵嬷嬷也能够看出来,娘子十分信任吟冬。
因此,丝音完全收起了前些时日对吟冬小小抵触和嫉妒的心思,一心一意向她请教学习。
吟冬是个豁达的性子,她希望娘子身边多一些能用之人,这两日对丝音也是倾囊相授。
墨池很欣慰自己身边的人能够齐心协力抱成一团。毕竟,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只有众口一心,才有可能抵挡住,也许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风雨。
“你哪就不如我,不过是手生些罢了。”
丝音话音刚落,便看见吟冬掀起帘子说着话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过来递给墨池:
“娘子,国子监祭酒寸大人家的大娘子派人给您送来一封信,那丫鬟还在外面候着呢,说她家娘子叮咛她,一定要带一个您的口信儿回去。”
墨池展开信纸,蝇头小楷跃然在五色粉笺纸上,字如其人,艳丽中透着娇俏端正。
墨池收起信纸;“你就回话说,我得问问祖母和母亲才能给她准信儿,最晚今日坊门关闭前一定给她回话。”
吟冬出门回话,墨池便带着丝音去了‘渺然居’。
昨日母亲满脸忧色来看她,一张口便是一副恨不得打杀到金銮殿的阵势,着实把墨池吓了一大跳。
这两日她想多陪陪母亲,一去大庸,路途遥远,只怕没有三五个月是不能回来的。
所好的是,离开宜阳前,她给黑大哥留下了足够的银子,加上那几个制药的方子,一年半载内,宅子里的人应该能够生活下去。
只是,她担心在长安待得久了,局势真的出现大的变化,宜阳那边如果也开始驱赶流民,那宅子里的孩子们就要受苦了。
想起已经去世的囡囡和石奶奶,墨池不由得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