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杀了你,因为我也想看你痛苦。”
“做生意?为了钱?也是,殷时嬿算不上富人,你或许会对钱没什么概念,”白燮临笑道,“就算极尽奢华,每天挥霍无度,就算事件败露,研究所破产,我赚的钱依旧几辈子都花不完,费心贪图那些做什么?”
想起什么,他眼神温柔了起来,“小时候以做实验的名号,我杀死过很多动物,白鼠,幼兔,猫,狗。起初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但逐渐还是变得无趣起来。”
直到某一次,他手下留情,有一只小狗在实验室存活了下来。
它不知道是不是误以为自己救了它一命,十分信任依赖自己。
很可爱的一只小狗,毛发雪白,温顺、乖巧、听话,兴趣使然,他开始照顾这只小狗,饲养它花了自己很多时间。
白燮临闭上眼,还能看到那只小狗粘人的模样,“他是最听话的一只,永远不会反抗,我用它做了很多实验。”
他说,“最终,它还是死在我的手里,我刨开了它的尸体……”
殷姚听着,眼前发黑,一阵阵反胃。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殷姚……”白燮临的声音变得扭曲又诡异,“那时候我十七岁,居然兴奋到_起了!这辈子我还没有如此快乐过,它临终时的眼神,痛苦的哀鸣,还有嘶叫,我永远都忘不掉——啊,它直到最后,都没有想过张嘴,咬我一口。”
殷姚咬着唇,颤抖着,逼自己不要吐出来,厌恶至极道,“你真是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啊!”
白燮临踩在殷姚的手指上,五指连心,这一下他再也压抑不住,痛呼出声。
他有些委屈,“宣泄情绪也要看看实情,殷姚,就现状来看,我们之间,究竟哪一个,最终会‘不得好死’?”
白燮临语气柔软,脚下却狠一用力,殷姚猛地嘶叫出声。
手背迅速淤青,高高肿起,痛得他浑身汗湿,眼前一阵阵发晕,却还是咬着牙,不允许自己再发出声音。
“真能忍啊,和你亲哥哥一样……再痛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你本也可以待在我身边的,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很多机会,我够疼爱你了,也够有耐心,可你和越遥一样,总是让我失望……是最让我失望的一个。”
他松了力气,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
他说,“你要求的事,我办不到啊,之前忘了告诉你。”
“殷时嬿死了。”
殷姚浑身一震,手上的疼痛消失了似的,他瞪大眼,竟是挣动了越遥的挟制,抬起头,瞪大眼,死死看着白燮临,唇角溢出些血丝来,“你说,什么?”
“殷时嬿死了,她早就死了,直到为什么连政迟都查不到是哪条航线吗?因为根本就不存在。”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低笑道,“她倒聪明,我的话也未曾全信,想避开我直接去海上找你,但奈何你受伤,急着送医,付矜垣本来要停岸圣彼得堡,结果改了航线去德国。”
他惋惜道,“可惜,不然你能见到她最后一面的。”
“不可能!骗子,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殷姚声音嘶哑,“她到底在哪!”
“她葬身大海了,和她每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样,”他摊了摊手,“你和她很像,都喜欢干不自量力的事情。”
“你杀了她?!我不信,除非你——”
纸薄的一张老照片,轻轻飘落在地上。
殷姚看着那张照片,他认得这张照片,一直被母亲贴身收着,谁都不让碰。照片里是两个坐在一起的女孩,一个是殷时嬿小时候,另一个他不认识。
小时候好奇问过,殷时嬿却从来都不说。
再看到的时候,殷姚突然发现,母亲身边那个女孩的眼睛,仔细看,似乎,和越遥极像……
“啊,正好,物归原主了。”
白燮临笑着说,“还是说,你想猜猜,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是妈妈的照片。
殷姚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
他好久没哭了。
真的是好久。
醒来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挣扎过,也放弃过,但事实摆在眼前,总有一天,他会连生活都无法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