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行!”
“你醒了。”
谢梵音的视线终于从车门内挪了出来,脚踩在踏板上不动了。
她呆住了。
夕阳西下,天空已然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光晕,宛若被人失手撒上金粉的画布,由浅至深汇集到落下的那一点金黄。
而更上面与墨色的交汇处正在渐渐蔓延开来,似乎是这位笨手笨脚的画家在努力在修正画布的底色。
而这场关于色彩的争斗在湖泊上却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只剩下的灿金的光耀。
似乎像是那张画布被水浸泡过,墨水稀释消散,剩下的风一吹,金粉顿时四散开来。
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谢梵音以为不会有比这更惊艳的所在,可就是出现了。
水天一线之间,闪烁光辉之下。
出现了一个人。
他背对着她静静站立,颀长挺拔,影子远远拉长坠在后头。
似乎也是在观赏湖泊上绝美的景色。
听见她的声音才微微侧头看来,还有些漫不经心,旁边那丛篝火升起的朦朦胧胧的烟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后面画家的绝世之作似乎都不得不成为他的背景板。
连热烈灿烂至极的辉光都无法融化他身上安静淡然的积雪,在笼罩全身的光晕下显得清冷又寂寞。
冷淡清隽,卓然而立。
广阔天地下仅有的孤独一人。
可……连太阳都无法消解的积雪,在他开口后就自行融化了。
一步、两步、三步……
曲舟行朝她走了过来。
一点一点褪去被赋予近似神明一般的金色外壳,从小腿到腰臀再到胸肩,最后整个人陷入黑暗。
谢梵音觉得周遭的一切仿若静止,自己则陷入天旋地转混乱不堪的漩涡之中。
周围光怪陆离,唯有他的身影具象清晰。
“曲舟行……”
“怎么?睡久了没反应过来还是身体不舒服?”
曲舟行确实在做饭,听见声音扭头看见谢梵音,于是走了过来。
如此简单的行动路线和逻辑,他完全不明白对谢梵音形成了多大的震撼。
反而因为她怔忪的模样拧眉,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导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