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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一直在观察着瓦秀可夫面包表情的安阿廖辛猜出了他的想法。阿廖辛朝隔壁看了一眼，瓦秀可夫说了一句：&ldo;那边没有人。&rdo;于是，阿廖辛便直盯着这位担任村苏维埃主席的残废军人的眼睛，表示信任地悄声说道：&ldo;我是搞宿营工作的……也就是负责选驻军地点……可能要在你们这里驻防……不是现在就来，而是快到冬天的时候……再过一个半月或两个月，不会更早。不过，暂时请你对谁也别说！&rdo;

&ldo;那还用说，&rdo;瓦秀可夫表示已经心领神会的样子答道，显然他因得到信任而高兴，&ldo;我还不懂这个？要来很多人吗？&rdo;

&ldo;我想，在什洛维奇大概要驻扎一个连，这要看司令部怎样决定。我的任务是了解情况，看看地形并向上级汇报。&rdo;

&ldo;住一个连还可以，再多就住不下了。&rdo;瓦秀可夫有点担心的样子说道。&ldo;您就汇报说，不能多于一个连。总得把生活安排好。我自己当过三年兵，当过班长，我懂。作战时士兵们都辛苦，驻扎下来以后得有一定的条件，不过，这样的条件到哪儿去找呢？&rdo;他叹了口气。

&ldo;你们这儿饮水怎么样？&rdo;

&ldo;水吗？够喝的。烧柴也足够。就是住房条件差一些。屋里是泥地，很冷。&rdo;

&ldo;你们在什么地方打柴呢？&rdo;阿廖辛问道，他力图把话题引到他所要了解的问题上去。

&ldo;在那边，在公路后面。&rdo;瓦秀可夫朝左边火炉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ldo;你们这附近有森林呀。&rdo;阿廖辛指着相反的方向吃惊地问道。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座森林以及与它有关的一切事物。

&ldo;在公路后面德国人以前曾经准备了许多劈柴，干燥得象松明一样，也不用劈了，所以大家都去运。&rdo;瓦秀可夫解释道。&ldo;谁也不到这边的森林里去，因为禁止去！&rdo;

&ldo;为什么呢？&rdo;

&ldo;德国人撤退时，大概想在这一带死守，也许是想阻击一下追兵，总而言之，埋了不少地雷。&rdo;

&ldo;我明……白了……&rdo;

&ldo;也许埋的地雷不多，但是埋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我刚接任的那天，有一群孩子曾到那座森林里找战利品。就在森林边上，有两个孩子被炸得粉身碎骨！我们马上就在林边作了记号：禁止通行，有地雷！因此，我们什洛维奇人再也不到这座森林里去了！有些军人也出了点事儿。&rdo;

&ldo;哪儿的军人？&rdo;

&ldo;一个星期前，有几个女电话员在我们这里住过。她们是些年青活泼的姑娘，正在休整，这你是可以想象的、而森林中到处是蘑菇和浆果。她们中间有两个人到森林里去了，从此一去就不复返了……&rdo;

&ldo;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吗？&rdo;

&ldo;大约有十天啦。大家到处找她们。在离林边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她们，就在那边。&rdo;瓦秀可夫朝挂着冲锋枪的墙壁看了一眼，&ldo;她们是被敌人强奸以后杀死的，军装和证件也都被抢走了。&rdo;

&ldo;是什么人杀害她们的呢？&rdo;

&ldo;那谁知道……后来，从利达市派来了内务部人员，还有边防军，总共来了三辆汽车的人，带着警犬，搜查了森林，发生过对射，似乎找到了什么人而且打死了那些家伙。据说，我们的人又碰上了地雷，被炸死了。但是准确情况我并不知道，因为他们是从我们这里出发进行搜查的，再没回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大概穿过森林到卡缅卡那边去了。&rdo;

&ldo;您说的是一星期前发生的事。最近这几天，昨天或者前天，您在这一带没见到过什么陌生人吗？……比如说军人啦……碰到过吗？我为什么要问这个呢？&rdo;大尉解释道，&ldo;除了我以外，还派了三组设营员，如果我们找的是同一个村子就糟了。&rdo;

&ldo;我明白了……没有人来问过有没有多余的房子住……不过，我昨天确实看见过两位军官，可能也是你们那个部队的，&rdo;瓦秀可夫没有把握地说道，&ldo;不过，他们没来找我。&rdo;

&ldo;那您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们的，是在村里吗？&rdo;

&ldo;不是，昨天我为人家调解纠纷来着。切辛斯基和谢马什科吵架了，是为了地界的事。我们一起到地里去了，就在那边，&rdo;瓦秀可夫往后指了指，&ldo;量好了地，树了桩子。办完事后，不用说得按老规矩吃一顿，我们还喝了一瓶酒。我们坐在干草堆上，正吃着酒菜呢，我一看，从树林子里走出了两位军官，也许是你们部队的。&rdo;

&ldo;这是在几点钟？&rdo;

&ldo;是在傍晚，日落之前，大概八点多钟吧……&rdo;

&ldo;他们的相貌你还记得吗？&rdo;

&ldo;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些，长得也胖些，他在前面走。另一个是瘦子，年纪轻些，似乎个子也高些。&rdo;

&ldo;年纪大的那一位是个黑脸膛，有个大鼻子！这是列先柯！&rdo;阿廖辛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脱口而出地说了个临时想到的姓氏。&ldo;他是大尉，穿着长统皮靴和立领军服，戴着一顶布檐军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