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我陪你去。”
“啊?不用了,我认识那地方,你的游戏得抓紧了,别耽误时间。”
“不差这一天。”
詹子延拗不过他,最终两人安顿好了南南,在周六早上,双双踏上了前往裕城的高铁。
这次,骆恺南没有打游戏,也没有戴耳机,歪过身子,压着詹子延的肩膀,问:“你在写什么?又出考卷?”
詹子延的小桌板上摊着一本书和一本笔记,钢笔尖下的字迹如他一般清癯。
“不是卷子,哪儿有大学老师一周考两次的。这是我明年打算出版的书稿,正在润色中。”
骆恺南长长地哼了声,继续压向他:“关于什么的?哲学探讨?”
“不,就是些自己人生中的经历和感悟而已。”
“比如和一个渣男交往七年?”
詹子延肩膀一缩,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骆恺南靠得太近了,呼吸喷进了耳朵里,特别痒。
“不会写这些隐私内容,毕竟要署名的……你坐直了,我快被你挤扁了。”
骆恺南坐回去的同时,顺手抢走了他的书稿,看到了这页的内容,眉梢微挑,低声念出了第一段:“第一次坐火车,是在我拿到晋大录取通知书的当晚,我迅速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踏着月光离开了这个黑暗中的城市,它没挽留我,也没对我说再见……”
詹子延很不好意思,抬手挡住了剩下的稿子:“别念了,还给我吧,等出版了给你一本。”
骆恺南没为难他,还了回去:“你大学毕业才第一次坐火车?以前没出过裕城吗?”
詹子延合上书稿:“嗯,很正常,许多人甚至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自己的家乡,越穷的地方越是如此。”
骆恺南问出心中藏了许久的困惑:“可你硕士毕业就买房了,怎么做到的?”
“节约加努力。”詹子延回答得很笼统。
骆恺南等了几秒,见他没有要展开细说的意思,只能作罢。
两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他们俩出了高铁站,打了辆车,直奔辅导员给的叶颖慧的家庭住址。
是一处颇有年头的小区,居民楼的墙壁大面积掉漆,露出脏灰的水泥,色彩压抑。
詹子延在楼下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来意,叶颖慧的妈妈惊诧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望了一眼,发现了他们,立即下楼迎接,不住道歉:“不好意思,老师,助教,让你们亲自跑一趟,其实不用麻烦的,孩子就是和家里有些矛盾,过两天就好了。”
詹子延摆摆手:“我们上去说吧。”
楼内没有电梯,三人吭呲吭呲爬上六楼,进屋之后,却没看见叶颖慧。
“她去她爸店里帮忙了,晚上回来。我身体不好,不然也去帮忙了。”叶妈妈说着,顺便给他们倒了茶水。
詹子延瞧她皮肤黄黑,像是常年被油烟熏染,气色看起来的确不太好,便问:“您家开什么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