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自己活了两辈子,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结果顺了一会,她还是没忍住,蹲在旁边一起吐了起来。
“两脚羊是什么?”凉凉大为不解,她闻着这肉汤也挺香的哇,为什么郡主大人、郁久大人还有崔大人都吐了呢?
“别问了,凉凉”崔尧臣擦擦嘴,漏出了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的表情:“小孩子不能听这个。”
凉凉似乎是到了小孩子的逆反期,越是这样说,她越是好奇,于是自己又去问那小二。
小二见四人这反应,心想这几人多半是外地人,便面无表情的一指后厨,让凉凉自己去看。
崔尧臣忙着给李望舒和莫罗浑倒水漱口,没看住凉凉,等反应过来了的时候已经迟了。
凉凉‘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刚放下茶壶的崔尧臣怀里,吓得浑身颤抖。
“叫你不听话!”崔尧臣半是生气半是同情,扔下几钱碎银,脚不沾地的就拉着凉凉,招呼着另外两人赶快离开。
从这以后,被乱世灾年吓得魂不守舍的凉凉,更加坚定了要紧紧抱住郡主这个大腿的念头。
而且南陈境内的官府对胡族百姓是压迫奴役的十分严重,不止是平日里徭役赋税重杂,而且官商勾结,让抢掠胡人然后贩卖为奴的现象十分猖獗。
一路上顶着随时有可能被抢被杀被卖掉的心理压力,凉凉每天兢兢业业的,毕恭毕敬的跟在李望舒身后,形影不离。
到了后来,凉凉对李望舒的忠心耿耿已经发展到,哪怕是顶着莫罗浑能杀人的眼神,她也瑟瑟发抖的堵在李望舒门前,坚决不许莫罗浑早上吵到李望舒睡觉。
“郁久大人,您再瞪我也没有用,郡主说她今天不想早起。”
又是一个莫罗浑喊李望舒早起习武的日子。
但他们下榻客栈的公鸡还没打鸣的时,凉凉就醒了,穿好衣服就奔李望舒门口前,专门蹲守莫罗浑。
凉凉声音抖的厉害,但还是哆哆嗦嗦的把后面话讲完了:
“我现在不是敕勒的阿女,我现在是西凉的崔未曦。我只听郡主的话,敕勒的大人是管不到我的。”
莫罗浑闻言,周身的煞气简直如同凝固了一般,嗖嗖的化成冷刀子直往人身子扎,吓得凉凉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早就发觉了郁久大人只是看起来凶,但实际上根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莫罗浑又瞪了她半天,最终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他们现在已经快抵达长安城了,这一路上,有个毛丫头横亘在两人中间,他愣是和李望舒一天连三句话都说不上。
再加上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崔尧臣,整日鼓励那毛丫头给李望舒鞍前马后,气的他直想把两个人扔出队伍。
在这路上的几天里,几个人也断断续续打听到了淮南城的事情。
听到魏宁帝和北平王已经控制住局面后,李望舒心里长舒一口气。淮南已安,按时间算,宋温宁也现在应该在返回淮南城的路上了。
但巴东那边还是一点音信没有,这让素来与李景宴没有半点心有灵犀的李望舒,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