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像是突然宕机,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这时候一片空白。乔可矜微张着嘴,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上午那条毛毯是哪来的?是你从家里带回来的?”身边的人含糊应了一声,没否认。又过了会儿,他反过来问:“特地约我在这等你,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他脸上扬着笑意,不?像白天在学?校里笑得那样清淡,要更张扬些,甚至有点痞气。见乔可矜没吭声,他说:“乔可矜同学?,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在学?校装好学?生?要不?然怎么在学?校总不?爱和?我说话?我还以为我得罪你了。”这话四?舍五入也是事实,可乔可矜想说才?不?是这样。她最近没和?徐知行说话,根本是因为最近有姜雪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和?他随便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拿来细细品味,一言不?合就能品出爱情的味道。不?过,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更不?对劲。乔可矜脑子里已经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了,勉为其难说:“我哪有看不?惯你?你本来就是好学?生,充其量是在学?校会比平时收敛点。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以后不?会这样了。”到底是没把原因说出来,但徐知行也没追究,“好啊,一言为定。”他们回家可以坐同一辆车,夜里八点多的公交人很少,他们并肩坐在后排。车里冷气开得很小,乔可矜感觉车里有点闷,把车窗开出一条小缝,风从缝里吹进来,把小碎发?吹得乱飞,但风吹着比冷气舒服,空气也闻着要清新?多了。她想起之前?那些想说又被忘记的话,问:“上午的时候还是谢谢你,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冷的?”“你不?知道吗?你都冷得胳膊上起鸡皮疙瘩了,怎么也不?知道把空调调高几度再睡?”“哦,我太困了,不?想动。”她解释了一下,反过来说他:“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有调温度吗?”徐知行笑了,颇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我没找到遥控器在哪,吹空调睡觉本来就应该盖毯子,难道你就不?怕被吹感冒了?”“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睡觉。”乔可矜撇嘴,看向?了窗外,不?久后眉宇舒展开,“而?且不?是有你吗?”这回答有些动听,徐知行险些克制不?住愉悦的心情就要外露出来,又在最后一刻按捺住,继续问她:“那如果我没上楼呢?那你就继续冷着?”这一下还提醒到她了,“对啊,你为什么会上楼?你不?是和?薛毅约了打篮球吗?”车窗上映着男生的侧脸,似乎就是听到这一句问话,他才?忽然怔住的。他再没功夫去想如果他没上楼,乔可矜是不?是会继续受冷,而?是干巴巴地说:“不?想打了,想起来数学?作业没写完,上去写作业了。”除了语气有一丝不?对劲,乔可矜听不?出什么问题。她也不?会去纠结太多,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笑说:“那薛毅不?得气死,明明都和?你约好了,结果事到临头你居然跑了,而?且是回教室写作业偷偷内卷。”悬浮的心落了回去,徐知行恢复常态,哼笑了声:“嗯,他说以后再也不?和?我打球了。”“他真这么说啊?”“是啊,不?过他的话没可信度,下周体育课他还会找我的。”想想也是,薛毅这人爱生气,但消气也快,而?且说话从不?过脑,今天说完明天就忘。不?过他今天毕竟是被放了鸽子,而?且乔可矜想到中?午回教室拿东西的几个女?生,说:“那你下次别再这样了,女?生好像也都挺喜欢看你打球的,今天没看到你打球,她们可失望了。”“怎么感觉我这不?像是去打球的,更像是去出卖色相的?”“是你这么说的,我可没说。”她抿着嘴,飞快看了徐知行一眼,又重?新?看向?窗外装无?事发?生了。而?余光则落在车窗的倒影上,见男生低眸笑了笑,随后视线又落在了她脸上。“那你下次要不?要去看看我出卖色相?”顿了下,他补上了一个理由,“就当是学?习太辛苦,去放松一会儿。”“行啊。”乔可矜说。反正体育课嘛,不?就是用来放松的吗?不?过一周只有一节体育课,而?且体育老师身体健康不?会请假。能让同学?每周都像盼星星盼月亮的一样盼着的,就只有周末和?这仅仅一节体育课。这天之后,乔可矜又连熬四?天,终于让陈梅接受了不?管怎么逼她,她都写不?完课外作业的事实。于是她只好减少了题量,但嘴里的数落是一句都没少。“早就说你该学?文的,要是学?了文,哪还有这么多事?真是麻烦得很,净做些折腾人的事。”这说得就好像每天熬夜写题的人不?是乔可矜,而?是她似的。不?过乔可矜都无?所?谓了,她这两天因为睡眠太少有点精神涣散,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听陈梅的话,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可是爸爸说,如果我学?文的话,就不?要我给乔宇恒补课了。”仅此一句,就成功让陈梅闭上了嘴。没了那些过量的练习题,乔可矜终于睡上了一次好觉,但是前?几天熬的通宵后劲太大,养了好几天都还没缓过劲来,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想睡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一个有体育课的周四?,要不?是刚开始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听到薛毅叫徐知行去打球,她也只想回教室抱着毛毯大睡一觉。而?没睡的代?价就是狂打哈欠,顺带还把姜雪传染到了。“你别打哈欠了,打哈欠是真的会传染啊!”她捂着嘴又打了一个,随后拉了拉乔可矜的校服,“真是受不?了了,陪我去小卖部买瓶冰水醒醒神吧。要是再不?清醒一下,我待会儿能站着睡过去。”“哪有这么夸张?”“就有这么夸张!”姜雪大声说,仿佛这样就能把瞌睡虫震慑走。这时候男生都已经开始打球了,外面围了一圈观众,不?只是一班的人,还有其他在上体育课的同学?也在凑热闹,不?时发?出几声欢呼尖叫。第一次,是徐知行脱掉了秋季校服,露出了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的半截小臂。第二次,是徐知行轻轻松松投了个三分。然而?与同学?们的兴奋相比,徐知行的状态称得上懒散。尤其是当他第无?数次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依然没有见到想看见的人后,他连球都不?怎么抢了,只有别人主动传球给他,他才?会动一下。而?这时的小卖部里,乔可矜在姜雪后面也拿了瓶冰水,结了帐后,姜雪还在里面到处逛。哈欠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打,乔可矜打不?起精神,就在外面等她。忽然,她听到姜雪在里面叫了声:“以前?都没有发?现,小卖部居然还卖毛毯啊?乔可矜你快来看,这条毛毯和?你那条好像一模一样,你是上周在这里买的吗?”她进去看了眼,看到的就是一条普通的纯色毛毯。和?徐知行给她的那条款式是一样,可这不?就是基础款吗?倒是小卖部还卖毛毯是真有点稀奇。她正要说些什么,旁边老板整理了一下货架,说:“同学?肯定不?是在这买的,这毛毯一直没人买嘞,只有上周……好像也是周四?,有个很俊的男生来买了一条。”男生的形象在乔可矜心里逐渐清晰。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又确认了一遍:“是吗?”“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男生长?得多俊啊,肯定是你们小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