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知道徐知行是有分寸的,否则她去把暑假作业交给陆隽然的时候,这两人也不至于那么哥俩好地坐在一起组队玩游戏了。“好啦,你就别吹我了,你这叫捧杀知道吗?”乔可矜站到姜雪身后,“你先别动,我把数学作业拿出来。”姜雪停下?脚步,但嘴还没停下?,“哎呀,这算什么捧杀嘛?你本来就很厉害啊,又不像我,我现在都紧张死了。马上就要看分班公示名单了,我真?的好害怕我不在一班。”“不会?的,相信我,你肯定在。”“你对我太?有自信了吧……”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下?面,姜雪的嘴就没停过。公示名单就贴在教学楼楼梯口的公示牌上,那里?早就被一群高二的学生团团围住了。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分班结果,乔可矜和姜雪正准备挤进去看看的时候,薛毅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俩,冲着她们招手,问?:“你们俩看没看分班名单啊?”姜雪回头,一见到他就懒得去人群里?挤了,“还没呢,正好你来了,你帮我们看看呗?”“行啊。”他点头,凑过去看了两眼,说?了句废话:“乔姐和咱行哥都是一班。”姜雪一听?就翻了个白眼,叉着腰瞪他:“谁要你看他们了,他们当然在一班,你看看我的!”“你别急啊,我在看呢。”薛毅是从第一排一个一个往下?看,看到一班的中后排才说?:“放宽心,你在一班。”姜雪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呢?你在不在?”“在啊,我运气还不错,蹭上一班最后一名了。不过我们班分到一班的还真?不少,一眼看过去,三分之二都是我们班的。可惜了我们老班长?,抛弃了我们,投入了七班的怀抱。”“抛弃你个大头鬼啊,你管班长?选什么呢?他自己喜欢最重要。”……他们两个聊得热火朝天,乔可矜都只安静地听?着。后来准备上楼去高二一班教室的时候,她看到徐知行从远处走来,穿的是和大家一模一样的蓝白校服,在他身上却显得人更加清朗俊秀。早晨的微风拂过他的脸上,也似乎格外?温柔。嘴角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扬起,乔可矜对他说?:“不用看了,都在一班。”“好,一起上去吧。”他也扬唇。又是一阵早晨的风吹来,轻轻拂过男生额前?的碎发,也拂过了乔可矜的心尖。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而她突然感觉到有一颗种子在发芽。-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还是刘老头。当上课铃响,刘老头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半的同学都在欢呼。刘老头的心情也很不错,笑得乐呵呵的还和同学们聊了几句才步入正题。“大家不用这么激动,安静一下?,先听?我说?两句。班上都是原来一班二班的同学,我全都带过,就不另外?做自我介绍了。今天只是过来报个到,我们的任务就是收暑假作业,安排新座位,做个大扫除,然后选下?班委,领个书就行了。要是能早点完成,我们今天就提前?放学。”前?面的话都不重要,主要是一听?到提前?放学,同学们就沸腾了一阵。青春期的少年吵起来真?是没完没了,这一次刘老头制止了好几遍都没用,便干脆抱着保温杯喝了好几口红枣泡枸杞,等大家闹得差不多了,才收起常年挂着的笑,拍了两下?讲台。他沉下?了声音,还有几分威严,“安静,再吵就不用想提前?放学了,先写?张数学卷子再说?。”与他相比,更有威慑力的应该是数学卷子,教室里?马上鸦雀无?声。“这就对了,以前?的课代表都还在吧?先起来把作业收了,大家以小组为单位,把作业往前?传就好了。同时呢,我再和清洁委员一起来安排一下?大扫除的分工……”目前?的座位是大家自己选的,姜雪拉着乔可矜选了个靠窗的第四排,位置不前?不后。在刘老头说?话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徐知行就坐在她后面,把自己的语文作业放到后面几个同学的作业上面,轻轻戳了下?乔可矜的肩膀。“传一下?。”“好。”她没有回过头,顺着把作业往前?面传。而他指尖触碰到她肩膀的触感,好像很久都没有消散。等暑假作业都收齐了,刘老头也和以前?的清洁委员把大扫除的分工安排清楚了。有扫地的,有擦黑板的,有抹桌子的,偏偏乔可矜倒霉,她得擦窗户。她仰头看最上面的窗户,回忆她和清洁委员是否有过恩怨。否则怎么能要一个刚刚一米六的人擦窗户,这难道不是杀人诛心吗?“你可以吗?”徐知行问?。他站在乔可矜身侧,只是单纯地出于好意。但乔可矜心里?那颗刚发芽的种子,短暂地死了一下?。她不服,看着徐知行的眼睛强调了两遍:“我可以站在桌子上,我可以。”大概是女生的眼神太?坚定,徐知行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好,上面如?果擦不到就叫我。”他说?完就踩上了另一张桌子,因?为他个子够高,刘老头钦点让他擦天花板上的吊扇,还指派了两个男生给他做帮手,帮他放了把椅子在桌上。乔可矜只看了一眼就拿起抹布擦窗户了,心想她才不需要徐知行帮忙。她擦窗户擦得很仔细,被她擦过的地方?都亮得发光,姜雪扫地经过她身边时,都忍不住感慨:“真?不是我吹牛,你这个窗户擦的,比我妈妈在家擦得还亮。”“不过上面的窗户你要怎么办啊?你擦得到吗?”“……”乔可矜无?言,背对着她突然有点不想说?话。不过姜雪也就随口一说?,擦不到的地方?自然有长?得高的男生来帮忙,用不着她瞎操心。乔可矜没理她也无?所谓,她还忙着呢,教室里?积攒了一个暑假的灰尘,一扫帚扫下?去还有点呛人。在她走远之后,乔可矜继续和窗户奋战。她是从下?往上擦的,先踩上了椅子,后来又踩上桌子,最后垫着脚伸长?了胳膊。但她还是够不到窗户最上面。碰不到的那一块灰蒙蒙的,和她擦过的地方?泾渭分明。“换我来吧。”徐知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事关身高,乔可矜的胜负心莫名强烈,左顾右盼了一圈都没肯下?来,还指使徐知行:“你帮我搬把椅子过来。我自己来,我可以站椅子上。”偏偏徐知行还愿意让她指使,真?搬了把椅子过来,却说?:“站椅子上很晃,还是我来吧。”他罕见地在学校表现出较强势的态度,而原因?竟然只是不想让她站那么高。乔可矜觉得好笑,可是想了想,她也觉得确实?没必要抢着做这种有点危险的事情,便自己下?了桌子,和他叮嘱了一声:“那你小心。”对于一个已经擦了四个吊扇的人来说?,这话可能有点多余,但有总比没有好。他轻轻松松跨上桌椅,手往下?一伸,一句话没说?,乔可矜就心领神会?把抹布递给了他。他干活不像乔可矜那么仔细,但胜在个子高,速度又快,一会?儿就搞定了这扇窗子。只是乔可矜擦得实?在太?亮,以至于中间还是有一条浅浅的,不太?明显的分界线。徐知行从桌椅上下?来,正仰头观赏他和乔可矜的杰作,就听?女生在他身边,暴露出一点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说?:“徐知行同学,你擦得没我干净。”“是啊,还是乔可矜同学比较厉害。”他忽然笑了。上午十点的太?阳照在他的侧脸上,瞳孔都在泛着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