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露难色,沉默不语。
朱阁冷哼一声:你们不怕是因为背后指使你们洗劫商队的就是都尉府吧。”
三人闻言,顿时面色惊骇,额头不觉冒出冷汗。
少年继续说道:“三流刀客又怎么可能会对北莽名刀如此熟悉,之所以见过,必然是在特殊场合。让我猜猜,北莽的达官显贵都有搜集这些名刀的习惯,也会聘用名刀的主人充当自己的私人护卫。你们在驿站说得那句‘南方来的细作’并未非空穴来风,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因为你们知道上一个这柄刀的主人就入了中原,如今刀回来了,人却换了一个,难免起疑。你们三个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但起手来却是粗中有细,分工明确。是边境潜伏的暗哨?还是太尉府私人养的谍子?或者两者都是。”
三人默不吱声,也不知是不是被看穿了心思,面色反倒沉静了下来。
朱阁冷笑道:“在驿站,我是有灭口的打算。但那老板开了口,我猜他也早已看破,只是没有点破罢了,毕竟同是吃官家饭的,才出言救了你们一命。”
陆仁甲收敛心神,沉声问道:“阁下既然是个明白人,为何还要带我们去太尉府领赏,岂不羊入虎口?”
少年摇摇头:“羊入虎口?你想多了。”
随即又看了看手中长刀,既然那死胖子都替他把路铺好了,自己又何必再绕弯子,顺理成章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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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因为部落众多,且分散偏远不利于朝廷管理,所以各处都设有地方都尉,可募私兵,征收赋税,权力可谓相当的大。
木子城繁花似锦,与外界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朱阁原以为只是座小土城,没想到还是个繁荣之地,城中酒楼商铺一应俱全,就连赌坊妓院也有好几家,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一点也不比中原差。
少年下了马,城门前的守城军士只是简单问了两句,便爽快地放了行,这倒是稀奇。直到朱阁发现身后三人异样的眼神,才知道说不定人家现在早就悄悄去调集重兵了。
少年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牵马入城,直奔太尉府而去,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气派府邸,门房知晓少年来意,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又瞧了瞧后方被绑着的三兄弟,这才跑进去通报。
朱阁站在两座石狮子前,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葫芦,哪怕明知四周都是箭哨暗卫,也丝毫不慌。
不多时,府邸大门重新打开,门房唤来侍卫,正当所有人以为是要将少年拿下时,侍卫却只是带走了那三名汉子。
门房向内做个了请的手势,朱阁点点头,将马拴好,踏步入内。
作为木子城内权势最大的人,这府邸属实‘寒碜’了些,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让人眼前一亮。偶有假山、小池点缀,淡雅幽静,颇有几分江南小筑的意味。
长廊曲折,朱阁跟着门房七绕八拐,最后来到迎客大厅。
厅内有一男子,稍显清瘦,面露病态,大热天还裹着狐裘,让人捉摸不透。
李言摆了摆手,门房躬身退下。
朱阁低头看了看厅内铺着的上好楠木,想了想,还是脱去鞋袜,赤脚走入。
李言放下手中书本,看向少年腰间长刀,开口说道:“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不是傻就是有足够傲慢的资本。”
朱阁盘膝坐下,与男人面对面,将刀往桌案上一放,下一秒颈后突感到一丝冰凉。
原本只有两人的大厅,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人,长刀出鞘,刀刃轻轻架在少年脖子上,恐怕稍有异动,就会立马身首异处。
“北莽十大名刀,【风一阵】只排末席。虽在普通刀剑面前能逞凶断刃,可在我这柄同为名刀的【尘影】面前,还不够看。”
来者悄无声息,出刀更是快如闪电,更难能可贵的是,落刀也是极稳。明明是吹毛短发的名刀,他却丝毫不怕失手,稳稳停在少年颈部,可见用刀娴熟,根基深厚。
朱阁没有回答,进屋前他就发现这躲在房梁上的人了,至于此时架在脖子上的刀,算威胁吗?他喜欢举着,就举着吧,反正他又不找这人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