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布儿拿着令牌,一路小跑来到征兵处,一些平日里熟识的城卫见了心中不免有些纳闷。这黑疙瘩平日里可都夹着尾巴做人,今儿是怎么了,鼻子都要翘上天了。难不成是在哪发了财,兜里殷实,有了底气?
负责登记的书记官斜眼打量了一番,不急不缓道:“来应征?”
岩武山拥有有独立征兵的权限,兵源可以自由征用,无需一一向上头汇报,所以这里的报名处几乎一年四季从不关门。对于一些没有一技之长,身体健全又想养活家里的人来说,入伍当兵是不错的选择,待遇也是相当可观。
书记官是位年近古稀的老者,面容沧桑,垂暮老矣。却有一双察言观色的好眼睛,只是瞧了汉子一眼,心中便有了大概了解,毕竟岩武山的大旗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扛的。
老人眯起双眼,心中暗道:“个头高,体魄也不差。走路四平八稳,一路跑来,脸不红气不喘,应该是个练家子,修为可能在七品以上。”
或许是长久以来对内城兵马的忌惮,听到老人问话后,墩布儿下意识地点点头,正要将令牌递过去,老人却看也没看,摆了摆手。
“不用跟我来这一套,你底子不差,就算没人举荐,我也照样会收你入预备营,跟在外边混吃混喝的城卫军不同,内城里的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至于能往上爬多高,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墩布儿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这底牌还没亮,对方就爽快地答应了,这牌子反倒成了烫手山芋,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老人拿出纸笔,开始登记信息。
墩布儿也不敢隐瞒,问什么答什么。
当老人得知他之前是专门给牙房抓奴隶的,眉头不禁微皱。
“这活儿就是欺软怕硬的人干的,收拾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入了预备营,都是真刀真枪的铁汉,你要还以为能占到便宜,小心被揍得找不着北。”
墩布儿挠挠头,要真专挑软柿子捏,他这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谁让自己定了规矩,老幼不抓,姑娘不抓,专挑年轻力壮的下手,因为他知道前面的抓回来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老人提笔蘸墨,继续问道:“练过武?”
汉子憨笑道:“小时候怕被欺负,就没松懈过。”
老人来了兴致,放下笔杆,好奇道:“入了几品,要是有七品,我好跟上头说道说道,给你免了前一个月的操练。”
墩布儿后退两步,不再隐瞒,将真气一下释放出来。
气浪翻滚,不远处的城内兵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备姿态,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城卫军则直接吓傻了眼。
“竟然是四品!”
老人惊讶地张开了嘴,身上衣舞动,桌上纸笔落了也浑然不觉。
等到汉子将气息重新收敛,老人才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你有这本事,何必干那背后被人骂的糟粕事,早几年入伍,如今怎么说也是个百骑将领,官衔可比我高。”
墩布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顶着慕容家的光辉,怎么说也不会被当成炮灰去送死吧。
原本的记录被墨洒了,老书记官也没再写,直接让人送来一套甲胄,正是城内预备营的新兵铠甲,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无论训练吃饭还是睡觉都得穿着。
老人沉声说道:“你有两天时间安顿家里,新兵头一年是不能从内城出来的,吃喝拉撒全在军营里,要是怕家里人饿死,也能额外登记一下,写上详细地址,之后会有人去照看。”
墩布儿拍了怕胸口,笑道:“光汉子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人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将来能爬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