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急得在原地跺脚:“那怎么办,小北……他会跑去哪啊?”
“冷静,大家听我说。”越急越没有,王病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死不了的错觉,“别冲动,小北是绝对不会迷路的,找不到人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你先跟我们说早上还打听到了什么,这很重要!我们必须先查清楚真相,跟那些人解释清楚,不然就算找到小北,回来大家都是一样背黑锅!”
这里还有三人都可以去找小北,独独小南不能!小南会易容术,还有要去打听消息的重任,怎么能抽身去找!
小南脸部狰狞到极致,直接走到王病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没有了!打听来的消息我全部一字不漏地说了!你又是哪根葱?你是说我弟弟他没用还给大家添乱?梁狗!我一直不明白,这群愚蠢无脑的人,直接杀了就好了,还跟他们解释什么?我弟弟现在下落不明,他没有武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都别想回汝南!”
还跟他们解释什么?是啊,可如果不解释,所有人都会以为白青佯救了一个惨无人道的“杀人凶手”,他一世医者仁心的名声就会葬送在一个“杀人凶手”上,往后提到白青佯三个字,再不是骄傲和感激,大家会赞誉他妙手回春,最后唏嘘一阵他救了一人,却成了害死三条无辜人命的“帮凶”。
这都是自己天真的想法,跟岑立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王病觉得小南没有像岑立刚刚那样揪自己衣领破口大骂已经很理智了,便由着他继续骂:“我不知道你跟殿下说了什么让他肯跟着你浪费时间,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你们梁狗就是没安好心,我去他娘的听你的话,让我弟弟一个人在热浪滚滚的太阳底下找我们,我坐在这里和你谈笑风生,不可能!你们梁狗都是这样没良心的!”
“够了吧?够了就滚。”岑立强硬地掰过小南肩膀,眼底像有团火在燃烧,直直地看着小南。小南不敢造次,咬紧了嘴唇,却是不够似的回头还剜了王病一眼,不甘心地道了句“告退”后横着出去了。
王病低着头脸色如常稳稳当当走到供案旁,仔细地看着供案上某座城池的地图,转身找了根树枝出门在土地上写写画画,边朝一直跟在身边的岑立道:“新娘,成婚当夜死了,死因未明。一个月后,两个儿子也死了,死因悲伤过度。老刘俩儿子的死定是跟那新娘的死有关,但我觉得不会是悲伤过度,他若真的爱她不会在人间逗留一个月,直接当场就跟了去了,所以这很有可能是老刘为了掩盖什么编造的谎言,那位小公子也死得蹊跷,按照常理来说他也不至于去死。”王病把“悲伤过度”四个字打叉,又道:“我觉得奇怪的是老刘为什么不发丧?他就这么两个儿子,难道只是运到山里草草下葬?而且村民都只看见他载着棺材,甚至连怎么死的都是老刘埋完人再问的,所以我想,定是事发突然老刘才匆匆将俩儿子下葬。村民再后知后觉都已经晚了,之后要怎么说全凭老刘一张嘴。”
树枝划过泥土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用三根长短不一的线代替那三具尸体,挑眉戏谑道:“新婚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像不像?”
被王病这么一点拨,那三具尸体的体位,确实像是在重演新婚当夜的洞房之事!岑立觉得所有的线索似乎连串了起来,离迷雾重重背后的真相就差一步之遥。
王病扔了树枝站起来,避开岑立伸过来的手,“所以还要知道新婚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南走得急,话都没说完,不然…你干什么?”
第34章归梦(2)
岑立不死心地又捞了几次,总算给他握住,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没有一点柔软的肉感,全是硌人的骨头。嗤笑道:“小南说的对,你就不肯把白青佯的事情放一放?先为我洗刷冤屈吗?”
“太子殿下,我已经在尽力帮你了,况且我不觉得你看来像是个蒙受天大冤屈的人…”王病注意到另外三人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张大的嘴巴好像随时都会吐出一句“我的天你们在干嘛”之类的话来。
岑立终究是不忍,放了他的手。王病一挣脱桎梏,顺手牵走岑立腰间的刀,狠狠一甩袖朝后厢房走去。
没了小南来回做“内奸”通敌情报,而且也不知道小东能撑多久,估计再得不到什么线索。也不是就没法子了,软硬兼施,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刀并没有架在赵老脖颈上,而是像条毒蛇冰冷地游走在赵老的脚上,王病持刀居高临下拿走那块堵住赵老的破布,声音并无威严,温柔地像在诉说情话:“刀入心脏死得倒也痛快,凌迟也无甚好玩,我就先挑了你这双眼睛,戳瞎你的耳朵,让你听不见看不着,再从你的脚趾骨开始,一节一节地敲碎,不坏你的肌肉,痛得晕过去了,我就再让你痛醒,两百多下,一下一下慢慢敲…”
赵公是一里之长,在地杰人灵万物共荣的小地方熬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现场,当下已经是皱巴了老脸,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老刘的媳妇,究竟是怎么死的?”王病把刀往上移到赵老的眼窝,不疾不徐道:“他两个儿子葬在何处?”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做,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这样做,这是最快也是最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