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她脑残,她真的只是没想起来。
&ldo;它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西部。&rdo;
&ldo;……&rdo;秦恬瞪着一双死鱼眼。
亨利挠挠头,脚在地上的泥土上画了个简略的欧洲地图,在英国对面那个突起的半岛外侧描绘了一下,&ldo;就是这儿,离英国很近,就隔一个海峡。&rdo;
&ldo;哦!&rdo;秦恬点点头,她恍然了,又有点不好意思,&ldo;对不起,我总是记不住地图。&rdo;
&ldo;很多人都记不住。&rdo;亨利表示理解,&ldo;说起挪威,虽然被德国占领了,但我还是很敬佩。&rdo;
&ldo;什么?&rdo;秦恬侧身,&ldo;进来说吧,站着太累了。&rdo;
&ldo;不了。&rdo;亨利摇摇头,只是靠在了门边,秦恬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竟然穿的很正式,是白色的军装,镶着红色的领口袖口还有金色的绶带,充满着欧洲特有的华丽骑士风,&ldo;今天来了几个英国高级军官来作备战顾问,他们和我们谈起了挪威。&rdo;
秦恬静静的听。
&ldo;其中有一个是负责情报工作,他说四月初时他们部门首先侦查到在纳尔维克海域,也就是挪威附近的海域发现了德国舰队,当时英国正有一支部队准备登陆挪威,收到消息后,英国本土舰队倾巢出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和德国舰队在大西洋决一死战。而就在那时候,德国驻奥斯陆的使节向挪威政府提交了最后通牒,限一小时内答复,这时候英国舰队还远在对岸正在赶来,可德国舰队已经彻底包围了挪威各个港口,只要命令一下挪威立刻就会成为地狱。&rdo;
亨利深吸一口气,看到秦恬闪亮的双眼,接着道:&ldo;一小时不到,挪威人的答复就出来了,只有六个字。&rdo;
他站直身子,看着远方,一字一顿道:&ldo;我们绝不屈服!&rdo;
没有联篇累牍,面对威胁,他们只有六个字的答复。
秦恬忽然有一种澎湃的感觉,在这寂静的夜中,在远处悠悠传来的迈步声中,在身旁军人淡淡的金属味中,那六个字在她的脑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变成眼中酸酸热热的感觉。
那个遥远的国家,她甚至想不起在地球的哪个地方,可是依然给了她震撼。
虽然他们输了,虽然他们战败了,可是却因为六个字,后世能给他们的评价必须多三个字,那就是:好样的!
她想到了波兰,想到了华沙,想到了涌向广场的人流,想到了万人齐唱的国歌,想到了那个大学教授从容的眼睛,想到了黑夜中跑走的跌跌撞撞的游击队员,甚至受伤的微笑的另一个亨利,还有嘶叫着被拖出去的安妮,最后定格在卡瑟琳苍白的脸上。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忍着哭意。
&ldo;不要担心。&rdo;亨利温柔的声音,&ldo;为了保护你们,我们会不顾一切……这是每一个来这儿的小伙子发过的誓言。&rdo;
&ldo;我们会和马奇诺共存亡。&rdo;
&ldo;不……不会的……&rdo;秦恬摇头,&ldo;你知道吗,我在华沙,有一个朋友,也叫亨利。&rdo;
&ldo;哦?是吗?&rdo;
&ldo;他被纳粹she穿了双腿。&rdo;
&ldo;……&rdo;
&ldo;他的爱人为了报仇,给游击队通风报信,制造了一场失败的暗杀,被,被处决了。&rdo;
&ldo;……&rdo;
&ldo;他们都是我的朋友。&rdo;
&ldo;我很遗憾。&rdo;
&ldo;这就是我离开华沙,最重要的原因。&rdo;秦恬抬起头,看着亨利,&ldo;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平民的牺牲,战争没有正义与否,我只想活下去。&rdo;
亨利定定的看着秦恬的眼睛,忽然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啄了一下:&ldo;所以请相信我们,绝不会让波兰以及挪威的悲剧重演。&rdo;
秦恬微笑。
谁能知道她的无奈多么汹涌。
就这样,马奇诺防线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紧张,每一天都有部队调动,医院,工厂都在休整和补充人员,秦恬说真的是一无是处,她估计唯一比周围人好点的就是德语,奈何很多人都很忙,而很多人表示他们的目标是杀了德国鬼子,而不是和他们磨叽。
&ldo;要说交流,我倒觉得让他们学法语比较好。&rdo;有一天秦恬表示她可以教亨利几句基本的对话,结果亨利说基本的对话他也会,但他不会去用,&ldo;因为他们要是投降,当然得用法语才能让我们的士兵听得懂。&rdo;
秦恬无奈,法国的性格从来都是自恋而有些自大,黑塔利亚里的法国可真像现在的亨利。
而虽然每天法国从各地到这儿的物资运送和运兵车来来去去,亨利却从没提出让秦恬随便搭一趟车回去,秦恬也没问,因为德法战争期间,巴黎虽然安全,但是巴黎以外就不一定了,这时候回去,要是不幸刚好碰上战争爆发,那被滞留在当地可真是叫天不应了。
这样,秦恬每天扮演着小透明,一日三餐,宅得死死的,看着书慢慢适应着法语,竟然安然的度过了半个月。
前几天应她要求,亨利给了她一本日历,她划着日子,一直数到五月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