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扶着她走到铜镜前坐下,细心地帮她梳着长发。
“您真美,当真是我东泽国最明艳动人的女子。”
赵心瑶垂着眼帘:“再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去那西焱和亲。”
画儿一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将一根根精致的金簪插进了赵心瑶的发髻中,让她的发髻看起来愈发地精致。
赵心瑶浑浑噩噩地任由画儿摆弄着,直到画儿轻声说道:“好了。”
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向铜镜中映出来的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一时有些晃神。
画儿帮她整理着仪容。
“公主,您大婚那日,定是最耀眼的女子。”
赵心瑶轻笑一声。
“耀眼又如何,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丞相府的马车缓缓地从那朱红色的宫墙下驶过,赵心瑶掀起车帘子看着外面,只觉得恍若隔世。
季安赜送赵心瑶一路西下,在山州等待西焱的迎娶队伍,季安赜想见季天虞一面。
季天虞与沈绥怀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沈绥怀一直拉着她的手。
季天虞微微皱起眉头,想要挣脱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挣脱。
“我说到做到,不会跑,就是不好跑。”
“你不用如此!”
半年来,他们同床共枕,同床异梦。
她有时都感叹,沈绥怀乃柳下惠是耶!
“不行,我就要拉着你。”
一年之期将近,他烧心烧肺。
沈绥怀甚至想,他应该把季天虞锁在房中,锁在床上,日夜颠倒,醒醒睡睡,只做一件事。
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可越临近成功,他越怕。
她是他的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若是有一天她离他而去,他简直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片刻心动。
这样的想法令他恐惧。
他不想让天虞觉得他是个疯子。
他一向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从不信命。
他们走过一家小摊,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