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健心中冷笑:
‘不识好歹,这本是给你的赏赐,如今用作买你人头的赏格!’
然而高王城内六千将士,其中一千人是因为仰慕沈劲,而投奔在他麾下的私兵部曲,对其忠心耿耿。
剩余五千人是受桓熙恩养的战兵,虽然难免会有人动心,但沈劲处在部曲的护卫之下,赏格虽然诱人,但也要考虑究竟有没有命去领。
沈劲并不害怕,他同样让城墙上的将士齐声呼喊:
“能献苻健首级者,桓公必定上表朝廷,功拜并州刺史,不负公侯之赏,另赐黄金千两、良田万亩、奴婢五百人!”
不就是画饼么,好像谁不会似的。
如果真有人能够活着将苻健的人头送过来,想必桓熙也不会吝惜这些赏赐。
苻健听得城墙上的呼喊,恼羞成怒,他当然也不相信真的有人敢因此谋刺自己。
“沈劲!我必杀汝!”
苻健咬牙道。
但也只是无能狂怒,就目前来说,攻城器械尚在打造,苻健只得率军回营。
高王城内的守军望着虞军暂时退去,也都松了口气。
就目前来说,城中守军士气尚且还算高昂。
高王城内存有可供军民食用一年的粮食,柴禾、油盐也有大量储备,断然不会出现侯景围攻建康台城时,南梁公卿在台城储备了四十万石粮食,却没有准备薪柴与油盐的窘迫。
最终南梁公卿们坐拥四十万石粮食,却险些被饿死在了台城之中。
有粮没柴,生米又如何下咽。
满朝公卿,居然无人发现这一问题,也难怪侯景仅以八百骑兵投奔南梁,却能横扫江东,将南梁推向灭亡。
沈劲往长安述职时,就与桓熙、王猛商讨过关于守城的方方面面,此前的战备工作,也是依照三人商量的结果来进行。
此前,高王城的用水,都是由将士们缒绳而下,往汾水打取。
但为了预防苻健将汾水改道,企图渴死守军,沈劲已经提前在城内打好了许多的水井,足够取用。
实际上,只要维持住城中守军的士气,守住高王城并非难事。
而维持守军士气的关键,不在于沈劲如何激励人心,而在于让将士知道外有援军,能够看到胜利的希望。
一旦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即使城中的粮食再多、城池再怎么坚固,将士们看不到希望,时间一久,也必然厌战。
好在王猛已经及时派遣信使将桓熙西征大捷的消息送来了高王城,既然西征获胜,桓熙必然会率领精锐步骑回师,城中守军都明白,只要他们坚守一段时日,虞军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当高王城攻防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邓羌率领二万州郡兵轻兵疾进,也终于进驻蒲坂。
往蒲坂驻军,并非是担心苻健绕过高王城,进攻关中。
除非是苻健患了失心疯,否则此举等同于将自己的粮道完全暴露在高王城守军的威胁之下。
如今还是春耕,甚至都无需坚壁清野,虞军不能拔除高王城,保证粮道安全,就不敢深入关中,否则,得不到粮食补给,等同于去多少,送多少。
当然,邓羌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能分出部分州郡兵,支援高王城的防守,让城内的战兵可以保持体力,时不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