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不是他的生父,但养育之恩怎能忘却,萧敛竹若是不能回复他的质疑,忘恩负义的罪名便要跟随着他了。殿内窃窃私语,等待萧敛竹的回答。
他在誉王府不被重视,有着满身才华却只能屈居王妃生的嫡子之下,誉王府对他有什么恩情可言。林筝仪皱眉不满,但被母亲看着不敢出言反驳,只愤恨地咬牙低骂。
在其他人质疑的审视中,萧敛竹缓缓开口道:“誉王对我有教养之恩,我没齿难忘。但我经历复杂,留在誉王府恐让有心人做文章,令誉王陷入困境。能够被皇家认同身份,对誉王,对我来说都是无上幸事。”
萧蕴龄听着殿内的辩驳,稍稍放下心来。
他愿意为自己的身份争辩,说明他仍然未放下自己执着的大业,只要他需要正统的血脉身世,便不会主动抖落他们之间那点事。
她望着璀璨夜空,感到懊悔。她怕是被太后诓骗了,那位在后宫见多了爱恨纠葛,通过三言两语令她自乱阵脚。
“既然你没有想要的封地,便赐汤州,封为康王罢。”萧华敲定这个宴会的任务。
汤州称不上富裕,但也不是荒凉偏远之地,夹在西北边境与京城之间。
只要他安分,那处便是安全之地,但他若是有二心,西北大军即刻能南下控制汤州。
萧敛竹恭敬地感恩赏赐,大殿上高呼皇恩浩荡的声音响彻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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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是开国皇帝生辰,从六十年前开始,这一天不设宵禁,京城百姓皆可在夜间出行游乐。
金吾卫彻夜巡查,震慑心怀不轨之徒。
“主子,前面人群密集,马车无法通过。”马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沈策打开车窗望去,街口人头攒动,在等待游行花车经过。
“要不要下去看看?”他问着萧蕴龄,手掌仍然摩挲她的脊背。
她蜷缩在马车内的坐垫上,头枕着他的腿,闭着眼休息。
萧蕴龄睡得浅,一听到他的话便醒了过来,她抬头看向四周,如绸缎光滑的乌发随着动作从沈策腿上滑落。
她从沈策身上离开,听着外边的喧闹,她好奇地从窗户向外看去:“这是怎么了?”
“他们在等花车。”
花车上会有男女扮成的十二位神明,像人群挥洒供奉在神像前的圣水。
百姓将接到圣水视作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他们也会将手中鲜花插在花车四周来祈福。
“我想去。”萧蕴龄从前只听说过京城的这个活动,还未真正参与过,顿时雀跃起来。
她快速给自己梳了最简单的发髻,回头见沈策在盯着她的动作。
“无事。”沈策回答她眼中的疑惑。
他推开车门,从车架上踏落在地,而后转身握着萧蕴龄的腰将她抱下来。
听说花车还有一段时间才来,萧蕴龄不需要挤在前面供奉鲜花,因此她没有在原地等候,而是先远离街口到其他地方。
火龙向高空口吐烈焰,引起旁观众人的一阵叫好,又有自称仙人之士变换容貌,几息之间从耄耋老人成为美貌妇人。
萧蕴龄看着连声惊叹。她右手挽着沈策,左手拿着冰糖葫芦,被他护着才不至于与他人相撞。
“你要吃吗?”她将糖葫芦伸到沈策嘴边,见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