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咱大明朝的皇帝,真的要召见我这样一个九品官吗?
老师,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去了也是丢了老师的脸。
弟子科考考了多年,数次落榜,早就没信心考下去了。
蹉跎二十余载,只是一个举人,幸赖老师举荐,这才在兵部有了个九品的司务当。
弟子这样的无才之人,有何颜面,有何资格去见皇帝。
也许是皇帝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才破格想见我一面······”
徐光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元化一眼。
这弟子算是他众多弟子中,最有天分的一个。
尤其是在火器方面,算是得了他的真传,颇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还和他是上海县的老乡,一样进了耶稣会信教。
正所谓师徒加老乡,没有比这更稳固的关系了。
他们师徒俩是天然的政治同盟,大明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只是这孙元化性格绵软,偏偏还是个官迷。
按照徐光启的意思,这个弟子应该学习他坚持不懈继续科考,最终考个进士才是正途。
无奈这弟子对这科场,已经失去了信心。
“不许胡说,更不许妄自菲薄。
陛下想见你,那是指名道姓想见你。
和为师有什么相干,为师还没有见过当今圣上。
在圣上面前,哪有什么面子可言。
凭的是你自己的才华,你在火器上的才华。
为师早已听闻,这次蒙陛下召见的人,都是对西学很感兴趣的,都是清流排斥的奇技淫巧。
为师给你说一个人,你就不那么患得患失了。
这里面有一个叫宋应星的江西人。
也是屡试不第,和你一样,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举人。
这样的人,圣上都要召见。
可见圣上看重的,不是会做八股文的儒生。
你呢,大小还是一个九品兵部司务。
已经开始为朝廷做事,铸造边关用的红衣大炮。
已经是一位有体面的人。
那就不要妄自菲薄。
在这宫里头,拿出你平日里,为官的平常做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