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高云升脸上去意已决的表情,唐曼玲微微咬了下嘴唇,随後便也跟著步出屋子。
将房门锁好的高云升不再理会唐曼玲,而是径直离去。但是唐曼玲明显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不管那男人理不理睬自己,她都在後面一路跟随。
跟他进入电梯,来到大厅,走出医院楼,最後到达驻车场。
在一辆泛著光亮色泽的黑色宾士前停住脚步,高云升随後打开了车门。跟在她身後的唐曼玲注意到这是一部相当高级的轿车,是那种限量版的款式,造价极为昂贵,在市面上并不多见。
高云升坐进去很快就发动了车子,引擎的鸣叫传进耳畔,预示他即将离去。
见此情景,唐曼玲立刻快步上前隔著车窗看向驾驶席上的高云升:「高医生,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给予配合?」
轿车里的高云升微微挑起眉头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如何配合?我是拿手术刀的,你们是拿枪的。」说到这里,高云升嘴角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要说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手里的东西都可置人於死地吧。」
「在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里有人被杀了,凶案很有可能再度发生!你应该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唐曼玲的眉头在此刻蹙起。
高云升嘴角边的笑容无形中又增大几分,轻舒了口气淡声道:「那是警察该明白的吧!与我何干?」
「刑事法有明文规定,当警员在工作中向特定目标寻求协助时,被请求人有义务接受和服从!」唐曼玲继续与高云升对峙著。
高云升冷笑著摇头:「有义务不代表一定,请搞清两者的区别。」
「我若走司法程式你就一定要无条件服从。」
「那你就是涉嫌侵犯人权,小心我告你!」高云升毫不示弱的回应道。
唐曼玲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我随时欢迎任何公民投诉。你可以告我!不过也要等到结案後。在这之前,休想我会轻易退却!」
像是被这句话噎到,高云升没有随即反驳什麽。他瞟了一眼车外的唐曼玲,有生之年第一次遇上这麽执著且认真的女子,照这架势看似乎很难轻易将她打发掉。
沉默片刻他再开口时已然换了一种口气:「警官小姐为何不把同我理论的充沛精力与时间放在案件上?说不定在你和我争执时,又会有一名不幸的家伙被杀害呢!」
闻听此句的唐曼玲眉宇立刻一锁,紧跟著一把拉开助手席旁的车门瞪向悠然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这麽说太不负责任了吧!高医生,请注意你讲话的方式。」
高云升斜睨了唐曼玲一眼,脸上的冷笑尤在:「小姐,也请你注意点分寸好不好?我可没有邀请你上我的车子。」
「你!」唐曼玲闻言突觉一丝尴尬油然而生。
手把车门在原地矗立片刻,不多时一个用力狠狠将车门甩回。
车子里的高云升带著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转动方向旁,可刚转几下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唐曼玲此刻就站在车头的斜前方,如果就这麽开出去一定会撞上她。
按下喇叭以示警告,可不曾想车前那一脸严肃的女子却动也不动半下,那种表情完全是一副雷打不动的坚持。
「神经病!」带笑的唇瓣里随意丢出这三个字,高云升将车子向後倒去,继而绕过唐曼玲驶离。
出了大门拐上公路,很快,墨黑色的宾士车便与漆黑的夜色融爲一体。
看着那辆此刻已彻底消失在黑夜中的轿车,唐曼玲脑中突然想起了黄前辈说过的话:这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家夥!
一点不错!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但那种冷酷漠然的心态却已深入人心。要脾气有脾气,要架子有架子,跟人说话也不用正眼看,这种人还真是少见!真不知病患们是如何与之相处的。
手撑下颔舒出一口气,唐曼玲微微摇了摇头。饶是如此,今天总算见到了这位高医生的庐山真面目。要说人长得的确够派头,可这脾气却也同样差得没话说。
虽然是个令人伤脑筋的家伙,但是也别想叫自己就这麽认输。
紧闭的唇角在这时有些意外的微微上扬,唐曼玲矗立在寂静的驻车场上心里悄声自语:好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此刻,闪烁在女子眼中的是一股充满自信的坚韧目光。
开膛杀人事件(09)
又一个黄昏暮日,唐曼玲习惯性的在阳台上支起餐桌进食晚餐。
距上次与高云升的简短会面已过去了两天,那人难以形容的犀利言辞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至今仍历历在目。碰到这种人相信谁都会被好好的气上一回。
不过从当日情形看,高云升对於此番话题似乎很是排斥,这从他的反应以及言辞都可轻易看出。明明已摆出了会谈的样子,却又在瞬间翻脸,怎麽看都有些反常。
高云升之所以对此绝口不谈甚至演变为抵触的情绪,会不会他本人已经觉察到什麽?
直觉告诉她那位高姓医师在目前来説是绝不能忽视的一条綫索。仅从当日对他谈起这个案子时,他那骤变的脸色与言谈就可窥探一二。
根据以前的分析,众多业内人士包括法医都给予了案件一致评价,绝非随便一个普通人就可做出。近乎完美的作案手段以及似毫不亚於职业医师的水准,怎麽看都无法轻易与医学领域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