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萍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石燕只好来打破这个窘况。她问:&ldo;刚才王秘书她--&rdo;
&ldo;她说系主任要找我谈话--&rdo;
石燕想,难怪姚小萍还站在那里没倒下去,原来是谈话还没进行。她小心翼翼地问:&ldo;你觉得--系里会找你谈什么?&rdo;
姚小萍撇撇嘴,反问道:&ldo;你说他们还能谈什么?肯定是谈不能留我的事啦--&rdo;
这个也正是石燕的猜测,于是她急急地表态说:&ldo;姚,你放心,如果你不能留系里,我也绝对不会留系里--&rdo;
姚小萍像看个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她:&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我--不想发你的&lso;国难财&rso;--&rdo;
姚小萍&ldo;扑哧&rdo;一笑:&ldo;石,你的这个说法太好笑了,连我现在这么坏的心情都忍不住要笑。你怕什么发&lso;国难财&rso;?如果你不留,名额就给了李树他们了,你以为你不留,系里就把我留下了?&rdo;
石燕愣住了,这个倒是属实,怎么她刚才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好像如果姚小萍不留系,她就天经地义会留系一样,完全忘了还有李树那小子在觊觎这个位置呢(她不知道这两字读什么音,但她知道这个词的意思,而且觉得这个词是唯一的,没别的词可以代替)。她问姚小萍:&ldo;那--你不难过?&rdo;
&ldo;我怎么不难过呢?但我是为我不能留系难过,又不是为你留系难过,你怕个什么?算了,我没心情上课了,回寝室去吧,谈话还要到下午呢。这么早通知我,是怕我没时间去寻死啊?他们把我搞烦了,我一绳子挂到他们梁上去--&rdo;
石燕也没心情上课了,或者说她觉得现在她应该没心情上课,不然的话,对姚小萍就会是个伤害,于是附和说:&ldo;我也没心情上课了,我们走吧。&rdo;
两个人翘了课,往寝室走。走了一半,姚小萍说:&ldo;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找卓越?&rdo;
石燕一愣:&ldo;找他干什么?&rdo;
&ldo;找他帮忙,顺便察言观色,看是不是他在中间捣的鬼。&rdo;姚小萍鼓动说,&ldo;我把这个查清,对你也有好处啊,不然的话,你糊里糊涂地跟了他,以后有你受的--&rdo;
&ldo;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他?&rdo;
&ldo;到他寝室去找,先打个电话,如果不在的话,你就回寝室休息,我到严谨那里去一下--&rdo;
石燕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就投了赞成票。两个人先跑回寝室楼打电话,一下就找到了卓越,而且说她们可以现在就过去,还说如果不是她们有两个人的话,他就开车过来接她们了。
两个女生稍事打扮,就到卓越的住处去找他。石燕一进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因为卓越的客厅里到处都是杂志报纸什么的,完全是她那&ldo;一管毛笔&rdo;式的经典场景。
姚小萍假仁假义地抱歉说:&ldo;唉呀,真对不起,不知道你正忙着--&rdo;
卓越把沙发上的报纸杂志什么的移到一边,让她们俩在沙发上坐下,也抱个歉:&ldo;对不起啊,太乱了,这几天赶稿子,家里乱七八糟的--&rdo;
姚小萍按下正题不表,很客气地寒喧说:&ldo;卓老师在写什么大作?&rdo;
&ldo;哪里是什么大作,就是《全国高等教育》要的一篇稿子,还有一个国家级会议要的一篇稿子,刚好有本书也催得很紧,几件事都搞到一起了,就有点--分身无术--。你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rdo;
姚小萍指指石燕说:&ldo;她想问问你帮她办的那个留校的事怎么样了--&rdo;
石燕吃了一惊,这个姚小萍怎么能这样?明明她自己说要来找卓越的,怎么一下就这么大言不惭地把这事推到她头上了呢?当她是哑巴不会申辩?她正想申辩,就听卓越说:&ldo;真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我--还没去找那几个人呢。不过你别急,我把这弄完了就去找--&rdo;
石燕连忙抓住机会说:&ldo;你别麻烦了,我已经不准备留校了,我那天就告诉你了的,可能你没听见--&rdo;
姚小萍说:&ldo;你别听她的,她是看见我留不成校了,怕我难过,所以也不肯留校了,这不是太小孩子气了吗?就算她不留,系里也不会留我,改变不了什么的--&rdo;
石燕解释说:&ldo;话是那么说,但是如果你没留校,我留了校,我心里总是有点内疚的--&rdo;
卓越插嘴问:&ldo;内疚什么?&rdo;
石燕被问得张口结舌,姚小萍大方地说:&ldo;是这样的,我以为我留校的事,是你在里面--拆桥,我就把这个猜测对她说了。我本来是瞎猜猜的,哪知道她当真了,也不肯留校了,因为她也有点相信是你在里面拆桥了,而你拆我的桥肯定是为了她,对不对?所以她很内疚,坚决不肯留校了。你说这是不是有点迂腐?我劝她,她不信,所以我只好跑来找你,想把这事弄清楚,如果是你在中间拆桥,那--我跟她两个人就都不留校了;如果不是你在里面拆桥,你就好好劝劝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