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柔抬起眼皮,小脸一如往常的恬静动人,黑琉璃般的眼眸望他望得很深。
符瑾怀见她这样看人就发怵,又没人给他台阶下,只好硬着头皮将酥饼直接递向了她:“殿下,要不要尝一下,闻着可香了。”
这么多人,就他看得出她想吃什么。
于她,他当真是洞若观火?
“好啊。”李煦柔舒展了眉目,朝他眯眼笑了起来。
女孩的美不似少年,周遭因他的存在黯然失色,她没有那么张扬,清风为骨,明月作皮,毫不刺眼,望久了,却不由让人沉浸其中,再难自拔。
尤其是她面露笑意的时候,不似娇花怒放,却如初春的冰雪消融,叫人心中不自觉有了暖意。
李煦柔甚至亲自探出身子来接,符瑾怀一时也恍了神,拉着缰绳凑前,将酥饼递给她。
她接过酥饼,笑盈盈地问他吃不吃核桃。
“六哥哥接着。”
符瑾怀留了个心眼,犹疑着伸手,那抛出来的核桃却不似他想象中刮手,都朝他胯。下的马腿砸了去。
高头大马受了大惊,蹬着前脚仰天长啸,符瑾怀险些被翻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马脖子,张皇失措间,只听见李煦柔在车里紧张地叫:“哎呀,丢偏了。”
你故意的吧!
他愤怒地、来不及问,人已经跟着神驹蹿了出去。
“闪开,快闪开,马受惊了!”符瑾怀努力保持淡定,可对于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真有点淡定不下来啊。
“救、救命啊!”
这回糗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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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士兵惊魂未定地将符瑾怀寻回来,天色已经黑了。
李煦柔已在驿站吃过了晚膳。
这是他们到达的第一所驿站,处于密林之间,一到夜里,蚊虫很多。
玉昙被咬了好几个包,跺着脚在床前为公主铺床,李煦柔支着手腕坐在窗前,见她难耐不已,开口唤来守在外头的侍卫:“再去要些驱蚊的艾草来烧。”
侍卫颔首应声,玉昙快步过了来,“殿下也被咬了吗?”
李煦柔摇头:“我没事。”
玉昙本是关心,一听公主否认,又觉得奇了。
难道只有皇城内的蚊虫是没眼力见的吗?
平日在宫里,公主都是比她更惹蚊子的,来了这,竟不受欢迎了?
她很快将目光移到李煦柔身上多出来的物件上,略有认可地笑道:“看来符公子送你这个,也不全是逗你玩乐,还是有些用处的。”
李煦柔蓦地一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腰间。
“我阿娘想着夏日蚊虫多,便给你我都做了驱虫香囊。”
她原以为这只是一句托辞。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侍卫将艾草递了进来。
李煦柔顿了顿,开口问道:“符六哥哥可回来了?”
侍卫闻声颔首,“符公子已经回屋了。”
就回屋了?竟没有来找她算账吗?
李煦柔捏着腰间的香囊穗子,望着窗外发了会呆,回头同玉昙道:“帮我准备一些跌打的伤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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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瑾怀洗漱完,刚擦了擦头发,门前响起轻轻浅浅的叩门声。
“来了。”
他刚将屋门开出一条缝,气不打一出来,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