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是心疼我,但这样的话在宫里头要少说。”孟初雪牵过她的手,语气严肃,“这是为了你着想,懂吗?”
明明比自己还要小,梅香却从中听出了长辈的嘱咐和关切,闷闷道:“公主,梅香记住了。”
可不就是长辈么,孟初雪看着她耷拉着脑袋的可怜模样,哑然失笑。
上辈子,孟初雪活了三十几年,照这个朝代的婚嫁年龄,莫说做她的娘亲,做她的祖母都是有可能的。
孟初雪侧身在床边小桌上翻找到一个瓷瓶,将瓶内乳白的膏体挖出,轻轻涂在梅香手指红肿的地方。
“公主,这是您的药膏,奴婢如何使得?”梅香把手往外抽,却被孟初雪强势拉住,“别动。”
梅香眼眶一热,心头暖暖的。
自差事分配下来之时,梅香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
跟着冷宫的主子,能有什么前途呢?又听说长芳殿的何姑姑苛刻凶悍,从前的小宫女无一不被磋磨得待不下去。
手中有银钱的,暗暗往掌事姑姑手里一塞,说什么也不讨这份差事。
可梅香哪有银子?家中兄长要娶亲,父母为了二两赏银将她送了入宫。她既无出众的手艺,也没一张逗得掌事姑姑开怀的巧嘴,这苦差事落到她身上,她也就逃不开了。
而此刻,梅香只觉无比庆幸,谁人能像她一样遇上这般好的主子呢?
药膏的凉意沁入肌肤,舒缓了肿胀感。梅香也适时地抽回手,这次孟初雪没有拦,梅香松了口气,道:“多谢公主!”
虽说待会做饭势必会将这药膏蹭去,梅香还是很高兴,举着手瞧了又瞧,才拿起绣屏,继续昨日未绣完的花样。
宫中人个个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孟初雪空有一个公主名头,连宫中妃嫔都未见过几面,底下人自然不会把她当正经主子,衣食住行一应份例只能保证人还活着。
何姑姑在闲暇时候做些绣活,交给有门路的宫人拿去换银钱。虽说过了几手,到手的银子不会多,但远胜于无。靠着这一点点收入,两人在长芳殿的日子才算是稍好了一些。
长芳殿人少活也少,梅香闲下来也跟着绣花样子。她手不巧,做出来的花样只能卖低价。她见过公主的绣品,那才叫栩栩如生,听闻外边人竞相购买。
自然,为了公主的名声,对外都称绣品是出自何姑姑之手。
不过,公主自醒来后对刺绣兴致寥寥。
梅香看向孟初雪,见她正在扭腰扩胸——是梅香看不懂的奇怪动作。
孟初雪一板一眼地将动作做到位,这具身子太弱了。从小缺乏营养和锻炼,十四岁的原身的力气还比不过小自己五岁的七公主。
要快快变强!
孟初雪心道,压腿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落雪慢慢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鼓楼钟声悠悠响彻盛京,梅香停下了手中绣活,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今日我来做饭吧。”孟初雪就等这一刻,嗖一下冲到梅香身前。
梅香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这怎么能行?”
“这怎么不能行?”孟初雪故意板起脸,语气硬邦邦的,“梅香,现在你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是……”梅香头摇得更快,着急开口解释,“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孟初雪揽过她的肩膀,靠在她肩头,凑到她耳边,“梅香,好梅香,让我试试好吗?”
宜嫔去世后,长芳殿的禁足名存实亡。
宫人送来的饭食往往极其敷衍,何姑姑便使了银子,直接换了食材自己开火。虽无大鱼大肉,但好歹能吃上刚出锅的热菜。
何姑姑和梅香做的饭不能说难吃,但主要以饱腹为目的的饭菜也不会有多美味。
作为一个百万粉丝的美食博主,孟初雪早就想大展身手了,只是何姑姑管她严,她一直都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