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群青的另外几个人都已经在屋子里,周崇燃布置着桌子,凤爷正忙着张罗饭菜,成倦刚从外面搬了两箱酒进来,嚷嚷着今晚要不醉不归。之前的几个月,在经历完写歌、录音、v拍摄等等一系列的流程后,群青与唱片公司签约后的第一张ep终于成功制作并发行。上线不到一周,就取得了独立乐队榜新歌前三的好成绩。随着热度不断攀升,群青收到粉丝和业内各界的关注也越来越多,几个成员都长松了一口气。正好最近中秋,夏天一过,各类演出邀约都会少一些,经纪人索性给他们放了个长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个月。许久没有这样能聚在一起安生吃顿饭的机会,晚上几个人都喝了挺多,笑着闹着说着以前的事。喝到半夜十二点,另外三个渐渐撑不住,回屋一起挤着睡了。梁峙酒量好,心里估摸着没喝太多,只是微醺。还没到他平常睡觉的时间,周崇煜又还没回来,为了打发时间,他便随意从架子上拿了本书出来翻,然后靠在沙发上等。后来门铃响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梁峙眯了一觉,从沙发上摸起来开门。周崇煜戴着口罩帽子,进来看了他一眼便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回来了?”轻轻合上门,梁峙回过头去看他。“嗯。”周崇煜说着就往沙发上一坐,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看不出他脸上什么表情,梁峙只能走过去,耐心地问:“都解决了?她怎么样。”“还是一直哭。”周崇煜仍旧低着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太晚了,就被她家司机接回去了。”梁峙眯着眼站在他跟前,安静听他说话,不知怎么,总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奇怪。“干嘛戴着口罩。”梁峙俯下身看他“随便戴的……”见他突然靠近,周崇煜稍有些局促地向后退了一些,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手掰住了下巴,利落地将耳后的口罩带子扯了下来。“疼。”周崇煜皱眉叫了一声。梁峙见状一愣,立马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将口罩完整摘下。只见周崇煜原本纤薄的右侧下唇上,多了一枚小巧的金属钉,伤口一看就是新的,唇瓣也因为穿刺而变得有些红肿。看着钉子愣了好久的神,梁峙完全没想到周崇煜出去一趟能往嘴上扎个洞再回来。但瞧见他连张大嘴说话都有些困难的样子,梁峙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突然想打唇钉了?”他笑着问。盘腿坐到周崇煜面前的地上,梁峙眼角堆着笑意,目光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得没有焦点,手指还在顽劣地去勾对方的下巴。周崇煜黑着脸瞥了人一眼,闷闷不乐地解释道:“是姜弥想打,又怕疼,非要让我陪她一起。”姜弥是昨天晚上分的手,下午周崇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肯德基里吃东西,眼睛已经哭得肿成了两个核桃。分手的原因,听说是她的男朋友又有了新欢,对方是个比他们都大的成熟女人,有纹身,也有漂亮的耳洞和鼻钉,不像她,是个很少做出格事的富家女。姜弥又难过又生气,于是干脆化悲愤为动力,嚷嚷着要改头换面,做一些原来不敢做的放飞自我的事。周崇煜是被迫陪着她去的,到了店里,俩人被穿孔师一通忽悠,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姜弥打了耳骨和鼻子,周崇煜本想敷衍着打个耳洞就算了,但被姜弥嫌弃不够叛逆,最后只能在唇钉和乳钉之间坚决选择了前者。先拿碘酒消过毒,穿孔师用钳子将他的下唇夹了起来,很快的一瞬间,也没太疼,钉子就洞穿了他的右唇角。在他对面,梁峙听完他说的话,托腮眨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头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半晌,梁峙才眯着眼睛笑起来说道:“看来,你还挺肯为那姑娘付出的。人家现在可是恢复单身了,多好的机会,正是你该表现的时候……”“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周崇煜脸色越来越差,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将脸撇向一旁,闷声道,“你以后别提这件事了。”见他这副表情,梁峙只好无奈耸了耸肩,知趣地不再调侃。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又过了一会儿,梁峙才撑着身子爬起来,窸窸窣窣地凑到他身边,往他脸上吐着酒气。“生气了?”周崇煜气得又将脸撇向了另一边。梁峙没忍住轻轻笑了声,之后又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找了一阵。“给,吃点冰的,能好受点。”一盒香草味的冰激凌被他扔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刚好砸进周崇煜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