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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漪罗一动不动，也无感觉。

&ldo;漪罗，&rdo;孙武说，&ldo;难道你不相信我会小心调试，轻柔得体么?&rdo;

漪罗的身心一颤，跑开了。

沉默少顷。

孙武又找到了话头：&ldo;你看，这瓦砚，哦，你说过，也叫砚瓦。&rdo;

&ldo;砚瓦，瓦砚，随将军怎么叫。就是摔破了，还可以再雕琢一个新的。将军还愁没有瓦砚?&rdo;

&ldo;瓦砚里的墨都干了。&rdo;

&ldo;湖里有很多的水，山上有很多的石墨。&rdo;

&ldo;留下来，为孙武研墨吧。&rdo;

&ldo;……&rdo;

&ldo;你答应了?&rdo;

&ldo;……&rdo;

孙武去拉住了漪罗的手。

漪罗的手冰凉的，在微微地打颤，慢慢地推开了孙武的手。

孙武看着漪罗。

急不得也恼不得。

孙武又去借那张琴说辞：&ldo;漪罗，你不知道孙武看到这张琴，心里是何等地高兴‐‐哦，你道这张七弦琴从何而来?孙武自齐国来到吴国罗浮山中，砍伐木材盖起了屋子。我并不知这做屋子栋梁的檀木乃是做琴的上等材料啊。那日乐师公孙尼子来访，仰首看这檀木之梁看了很久，又搬了梯子，登上去，以手叩打檀木之梁，听见了嗡嗡的声音十分地悦耳，公孙尼子说，这做房子栋梁的檀木，少说也有五百岁了。日精月华，餐风饮露，雷击电灼，沐雨经霜，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制琴的材料。孙武听公孙尼子一说，便拆了房屋，取了檀木之梁制了这张琴。漪罗，你看，孙武的眼力不济啊!孙武险些把稀世之珍错过了呢!&rdo;

说的是琴?还是以琴喻人?

漪罗几乎被打动了，眼里闪闪烁烁的，荡漾着湿漉漉的东西。

孙武发自肺腑地叫了一声：&ldo;漪罗!&rdo;

孙武又一次试图抱住漪罗。

漪罗哭了。

漪罗哭着说：&ldo;孙将军‐‐&rdo;

孙武：&ldo;不要叫我将军!&rdo;

漪罗：&ldo;不……我做不到。将军可以取房上之梁做琴，琴却难于再做房上之梁。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意思。孙将军，你也许无法理解漪罗，漪罗只有一个姐姐啊……想到先生终于挂将军之印，看到这将军的府邸，漪罗实在没有办法不想起血溅校场的姐姐……漪罗没有办法。将军，你能……能够容漪罗到乡下去住吗?&rdo;

孙武撒开拥抱漪罗的两臂。

长吁了一声。他知道一时无法说动漪罗。

他可以懂得治国治军，懂得调兵遣将，懂得决胜于千里之外，可是他不懂得一个小妇人的心。

孙武说：&ldo;也罢。大王既拜孙武为将，我当为大王谋匡世济国之策，百废待兴，恐怕一时也顾及不上你。漪罗，你就暂且到乡下……哦，孙武知道你举目无亲，我的那个铮友公孙尼子，乃是举世闻名的乐师，你可去到他那里暂住。什么时候想回来，让人通报于我。去吧，去吧，&rdo;

&ldo;谢谢将军。&rdo;

&ldo;孙武为你打点行装，把琴带上。&rdo;

&ldo;这琴不是将军心爱之物么?&rdo;

&ldo;瑶琴虽自爱，只恨没有知音来欣赏啊!带上吧，唔，这张琴还没有名字，从今以后，便名之为依琴如何?&rdo;

&ldo;依琴?‐‐啊，依琴!&rdo;

第14章雄师窥楚泽

春来秋往，孙武常常惦念漪罗，只是忙于帮助吴王策划扩大亩制，减轻赋税，鼓励农桑的国策，忙于征兵，训练士卒，难得抽身去看望漪罗。派田狄去过几回，头一回田狄回来说：&ldo;少夫人气还没消，把将军带去的东西全扔在地上，怎么带去的怎么回来了&rdo;。孙武唉了一声，帛女哼了一声，只好作罢。第二回田狄回来说：&ldo;田狄去传达将军的意思，请少夫人回姑苏，少夫人说，&lso;跟公孙大师学琴还没有长进。&rso;我说，&lso;何时有了长进，再来接少夫人呢?&rso;少夫人说，&lso;大师琴艺莫测高深，今生也不敢言长进二字。&rso;我道，&lso;如此说来，少夫人就不会回到将军身边了?&rso;少夫人又道，&lso;你家将军哪里会把个弱女子放在心上?你回去说与将军听，休来打扰漪罗。&rso;&rdo;这话听起来，似乎漪罗归来不是无望的。于是又让田狄三赴罗浮，备车去接，田狄这次回来喜滋滋道：&ldo;将军，将军，少夫人问你饮食起居，问你胖了瘦了，极尽其详，有望了，归来有望了啊!只是，恐怕田狄不能代替将军，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哪!&rdo;帛女在一旁听了，说：&ldo;去吧，去啊，还等什么?我知道将军心痒难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