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房间内挂着的其中一幅彩照,看来是她稍年青时节的、穿着淡紫色暗花的连衣长裙,白皙“灵巧”的一只手轻提长裙的侧边,一手伸直向前摆,面带舒心笑容走下阶台的动感风景全身像;另一张是她与高她半个头的一位男士,一前一后,身着艳丽的异域盛装,紧靠一起,两人都直着腰背,微微后仰的双人照片,背景是闪着金光的宝塔及雄伟的殿门。
此照上的她,比较前一张,是明显的年轻靓丽。穿的是玫瑰红的紧身薄形短上装,露着肚脐及腰季,下装是浅了一色的玫瑰红色筒裙、头着粉红色梅花串串枝,与她泛红的脸色极为一致的配色;右手指尖自然弯屈朝上,食指略略“伸直”的分开,显出又长又细的美丽“五指”,轻轻搁放在自己的肚脐上方,与男士左手优雅地扣合在一起。两人微微相对侧身,头部略靠,面带笑容,平视远方,一幅既活跃又是幸福无比模样的瞬间留影!
男士帅气有风度;眼里散发着足够的自信;身板透出特有的力量;下扣的大手掌像是正在输出“情缘”的魔法;又似与自已有好几分相像,尤其是左手腕部露出比自己的还稍大稍深的一颗朱砂痣,此时更使研品正有一种深层次的两人“相像”的猜想,甚或是暗合的思考一并袭来。
他突然想到,如果“时辰”另换,自己身处那时的危遇,滔天洪水中搏击的,很有可能是自己……
眼前的她,一份过于的稳重,与两张照片形成截然不同的风格。与自己印象中的她,那也是天壤之别。
他此时才悟出那动感的风景照,很有可能是冯成的表姐说的:“姨父用相机回头给姨妈频频拍照”留下的瞬间一刻。
而另一张彩照上的男士,就是当天舍己救人的冯博魁年轻时的英姿……
也是那天不多时后,是抢天喊地的变化开始:她也许用不想更多人听懂的白语哭调,刺破寂静的“观景台”——“银侯波,俺马昂!”的哭声,伴随凶涌翻滚的“虎跳峡”气势,激荡在那个时辰。
研品正此时似乎悟到一丝,她那平稳表情背后的思绪,至少是此时不愿对自己表露的另一份深情。
他能感觉到她那坚定中的“甘愿”,或者是习惯了眼下的一份“孤独”,至少是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再不愿泛起一道起伏的心潮……
但他就是不理解这种状态是如何的定格?又为何是这般示出?是不是这份情感,真的融进了她作为一个中老年妇人的血液?为何不用大声的语言加以直白宣泄?为何不联想突然闯到眼前、那尚有青春火焰迸发记忆的狂劲,来冲散心中这份巨大的“默然”?是不是只有这份默然才能使她进入了真正的心灵超越?
或者是开门前,她正坐在电脑前,专心敲击着上面键格,这样的思绪正在“奔腾”,眼前并没有扭转的力度与之匹配?
研品东一直坐到天色已晚,无数的路灯已照亮着宽阔的街面,心里仍然没有大声呼叫而出的“畅快”,只有那神秘门前相近似的感觉,陪他一步又一步地沉重地走回宾馆。
他摘去帽子,无原因的站立镜前,拿起梳子,缓慢地一直往后梳理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似乎在寻找年轻时的模样,或试图静下心来再去理一理发生在白天的一幕。
是远远超出了,那他从清迈到北京再到春城一路想象中的咫尺一步——拜访途程……
他由于长期的低头手术以及伏案书写病案,背部不再挺立。
那么多年的病历书写,是像手术的每一步骤,一步接一步的完成,而陈长规范病历的书写,也是一字又一字的书写完毕,少不了每一笔划的到位。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背上了还不算太大的“罗锅”。也可能是高个子人士到老的必然形态。但外表的帅气及内在的合力在镜中犹存,也许他善意及善解的个性自己明白均未消盾。
此时的思绪一直像过往的一帘幽梦:轻纱随风动,人在昏蒙中。灯光如豆,晚夜如帘。风,轻轻的吹,心,悠悠的飘……记忆仍在眼前,白发却已遍布头顶。无绪的思绪已无形的飘向了天边。
(一)《丝绸般的纹契》
也许是人生周遭一夜失忆?
撞哑了所有的尴尬境地!
也许从心底涌出强大的“支柱”,
支撑并遮挡一切的节外生枝。
沉思的经过出奇富有,
得用半生去掩门幽闭。
一脸的温柔与平静,
除非获得震撼心灵的真谛!
再没余下一点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