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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没错。起初共有五个人，但是其中一个叫斯图尔特&iddot;麦克亚当的两年前得肺癌死了。&rdo;

她怎么记得这一切?为什么要记得?&ldo;那么第一个见谁?&rdo;

&ldo;威廉&iddot;约翰&iddot;弗雷瑟。别人管他叫比利。五十三岁，已结婚，两个孩子，都已成人，一个在利兹大学，另一个在拉夫伯勒，是个个体户电工。&rdo;她提了提肩上的包。&ldo;我来开车，我知道地址。&rdo;

两人出现在警局后面的停车场，朝一辆不起眼的cid公用车走去。马克知道，车里一定还留着其他同事扔下的垃圾。他发现，cid的警员和汽车间的关系就好比狗和路灯杆之间的关系。&ldo;这个钟点，他不上班吗?&rdo;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发现脚边还有三明治的塑料包装盒、空可乐瓶、巧克力包装纸。他眼角的余光还瞥到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原来是奥提托正冲他挥舞着一只白色的空购物袋。&ldo;给你这个。&rdo;她说，&ldo;把垃圾装这里，我来丢到垃圾桶去。&rdo;

马克提醒自己她到底还是有些用场的。两人驶上环形公路，一路向西而行，尽管已经过了早高峰，但路面依然拥挤。公路两旁是脏兮兮的红砖屋，和一些个苟延残喘的古旧店铺：便利店、美甲屋、电脑器材店、洗衣铺、快餐店和美发屋。开车路过这些店铺令人有些伤感。马克庆幸自己的家是位于市中心的一间公寓。面积可能小，但却不需要为日常生活中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操心。街角处还有一家提供外卖服务的中餐馆。

在环形公路上开了十五分钟后，他们下到一片半独立砖结构屋舍聚集的区域。这些屋子看上去像是建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牢固、质朴、匀称。比利&iddot;弗雷瑟的家位于街角处，带有一座气派坚实的花园。&ldo;我在这座城市住了一辈子，还从不知道有这么一片区域。&rdo;马克说道。

他尾随奥提托走上屋子前的人行道。开门的是一个身高不满五英尺的女人，她的容貌宣告她已然过了人生的最佳年龄段：几缕银发夹在浅棕色的齐耳短发之中，双颊开始松软下坠，身形略胖。照马克看来，以她这般年龄，能保持这幅容貌形态，实属不易。未等奥提托开口，他便单刀直入地说，&ldo;弗雷瑟太太?&rdo;

那女人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ldo;对，是我。&rdo;她操着本地口音，马克注意到。也就是说，比利没有把法夫郡的妻子带到此地。&ldo;你们是?&rdo;

&ldo;我是马克&iddot;霍尔，这是我的同事费米&iddot;奥提托。我们是警察，想找比利谈谈。没什么好担心的。&rdo;看到弗雷瑟太太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他连忙补充说。&ldo;比利在法夫郡的一个相识失踪了，我们得问比利几个问题。&rdo;

女人摇摇头。&ldo;你们白费功夫了，伙计。除了同他一起到这儿来的几个人之外，比利和法夫郡的人已经没有联系了。何况，那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rdo;

&ldo;我们感兴趣的那人，是比二十年更早以前失踪的。&rdo;奥提托直白地说，&ldo;所以，我们一定要和你丈夫谈谈。他在家吗?&rdo;看到弗雷瑟夫人的脸阴沉下来，马克很想提醒一下奥提托。奥提托已经走到了门后，弗雷瑟夫人开口了。

&ldo;他在上班。&rdo;

&ldo;能告诉我他在哪儿上班吗?&rdo;马克问道，想让谈话的气氛尽量随和如聊家常。

他几乎能从那女人的脸上看到她内心的矛盾。&ldo;请等一下。&rdo;她拿着一本大号日记本，翻到今天的日子，转身对着马克说：&ldo;在这儿呢。&rdo;

奥提托立马在她那张载有五个人姓名的纸上抄下地址。弗雷瑟太太刚巧瞥到那几个人的名字。&ldo;你们运气好。&rdo;她说，&ldo;约翰尼&iddot;弗格森今天和他在一块儿干活，你们可以一箭双雕了。&rdo;她脸上的表情说明，她并非在开玩笑。

那两名前矿工正在五分钟车程以外的大街上装修一家店铺。&ldo;从装修烤肉串店铺到裱装图画，他们都干。&rdo;马克一边说，一边读着线索。弗雷瑟和弗格森正埋头干活。弗雷瑟正在排布电线，弗格森正在拆除供外卖客人等候用的靠墙长凳。两人看到有一对警察走进来时都停下手中的活，机警地打量他们。真有趣，马克想，怎么有些人偏偏一眼就能认出警察呢，可有些人即便你频频发出暗示，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呢?这可与心中是否有鬼无关，他起初曾这样天真地认为。那些人不过是生来就对猎手有种本能吧。

奥提托做了自我介绍，并解释了到此的原因。弗雷瑟和弗格森都觉得好笑，&ldo;为什么有人觉得他会跟着我们到这儿来?&rdo;弗格森说。

&ldo;说得更明白些吧，为什么有人认为是我们把他带到这儿来的?&rdo;比利&iddot;弗雷瑟用手背在嘴上一抹，做出厌恶的表情说道，&ldo;米克&iddot;普兰蒂斯觉得我们这种人上不了他的档次。即便是在我们做工贼之前，他就看不起别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rdo;

&ldo;他为什么会这样想?&rdo;马克说。

弗雷瑟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包本森牌香烟。就在他正要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的时候，奥提托把一只光洁的手放到他那粗糙的手上说道，&ldo;现在的法律禁止了，弗雷瑟先生。这里是工作场所，你不能在此抽烟。&rdo;

&ldo;哦，真他妈的。&rdo;弗雷瑟一边抱怨，一边转身把烟盒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