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纯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今天是我亡妻祭日。”
萧莟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叶纯立的语气却是淡漠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她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不算聪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却深入灵魂,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得起她,直到她临终前,她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原来她竟也是十分灵透的。她说……如果有来生,她宁愿做我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话说到这里,萧莟背脊已经渗出冷汗,细细密密爬了一层,她低着头,呼吸有些紊乱,话说也不似平日里那样有条不紊,“叶纯立……我已经是有孙子的人了,再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荒唐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叶纯立冷冷一笑,“你比我想象的更无情……”
“叶纯立,你放尊重点!”萧莟恼怒起来,脸上因愤怒和羞愧如火烧一般。
叶纯立倒是极平静地看着她,喃出一句,“小莟,他对你到底好不好?”
他如此这般,倒让萧莟的怒火像重拳击在棉花堆上。
她鼻息本十分急促,然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他的平静,也让她在很短时间内掌控了自己的情绪,“叶纯立,思泉对我很好。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就是嫁给了他,他给了我一个男人能给予的极限。至于我和你,那都是年轻时青涩的过往,我早已经忘记了!而今我们一大把年纪,再翻出来折腾只会让我觉得丢人!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那你为什么哭?”他盯着她肿胀的眼皮。
她被他的目光逼视得再次烦躁,“我之所以哭不是因为思泉对我怎么样!而是因为辰安!辰安现在对我像仇人一样!而且,我想这一切还是拜你所赐!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夏晚露被人绑架差点被侮辱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叶纯立缄口不答,这边是默认了。
萧莟气急,“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纯立却只冷笑,“那又怎样?你看不过去就去告我啊!”
“你……”萧莟纵然愤怒,到了此时却是无言以对。
叶纯立的笑容便深邃起来,“小莟,我们到底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莟皱着眉,“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
叶纯立便住了口,隔了一会儿才道,“萧莟,别这么大火气,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什么?你以为五年前我为了什么把眼角膜让给你儿子?没错,一部分是为了你的投资,另一部分……是因为开口求我的人是你。萧莟,为什么我千方百计都要把可心嫁给左辰安?也只是因为他是你儿子,而可心喜欢他。我和你已经错过了,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在一起。”
“够了!不要再说了!”可心和辰安……这正是萧莟忧心上火的事,依宸的事已经暴露,辰安和可心更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她怎么跟叶纯立交代?而今,终是要面对的了,“叶纯立,没错,我答应过你,辰安会娶可心,可是,现在好像不太可能了,我已经无能为力,我……”想起她要承担的后果,她还是害怕的,手指有些抖,她赶紧双手交叉,置于桌下,紧紧相扣,以控制这情绪。
叶纯立看着她,叹息,“萧莟,我说过,我希望辰安和可心在一起完全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如果真的无缘,那我还能怎样?你何必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我没紧张!”萧莟心中有些犯疑,真这么简单?如果是,那五年前他又何必那样?
“萧莟,你在害怕,我看得出来的……别怕,世界上最不会伤害你的人就是我……我为什么从老家来北京?为什么要在北京打拼出一片天地来,萧莟,难道你不懂?”他历经半世见惯风雨的眼眸又渗出温情来。
萧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更对他眼中流露的不该有的感情而深为抵触,甚至有逃跑的欲望。
于是站起来,虽心中紊乱,表面却装作镇定,“叶纯立,我现在是左夫人!请你记清楚!我很后悔今天来这里!再见!”
说完她迈步就往包房外走。
“萧莟!”叶纯立追了上来,竟然拉住她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扯入了自己怀抱。
萧莟没有想到会这样,完全被他怔住。
而更凑巧的是,服务员这时候拉开门进来上菜,于是,叶纯立和萧莟拥抱的画面便暴露在服务员面前,门外,还有过往的客人经过。
叶纯立火了,冲服务员一声吼,“进来怎么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