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白头发的外国人,就是将我们召唤出来的、一种类似阴阳师职业的人?”丢了大脸的倒霉鬼松田阵平,此刻手臂环胸,脸色臭得不行,“你说能够被他长期召唤的只有亡者,换句话说——我们都死了??”
萩死了,景光也死了,他自己也死了……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搞错?!
萩原研二无奈耸肩:“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呢。”
说着,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你说我是被炸弹炸死的,那小阵平你呢?”
“我怎么知道!”松田阵平臭臭的脸色未褪,冷笑瞥了萩原研二一眼,“总之不可能是被炸死的!而且我跟某个人不一样,我可不会乘人不备用自己的能力套话!”
“这个……能力什么的,我也控制不住啊……”萩原研二干笑两声,不去触这位幼驯染的霉头。
萩原研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次因他的被动技能而意外丢了大脸的松田阵平,现在肯定心态十分爆炸,堪称移动的炸药桶。如果自己不准备找揍的话,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对了景光,你呢?你是怎么死的?”
三人若无其事地讨论起了死亡的问题。
毕竟事情就是这样。当一个人迎来死亡时,大家的心情是普遍悲伤;当两个人迎来死亡时,大家的心情是普遍痛苦地;但当三个人迎来死亡,接着又以另一种形式令三人在人间统统复活后,死亡这件事对大家就失去了痛苦和意义。
此刻,三人的心情其实空前一致——
搞什么啊?这有完没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太清楚。”诸伏景光是真的不清楚,“关于死亡原因,我们这些被召唤的人好像大部分都不知道,都或多或少地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可能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也说不定吧。”诸伏景光非常乐观。
萩原研二好奇道:“那你没去查?”
诸伏景光无奈说:“毕业后我应该是去了公安这样的部门。像这种部门的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查得到啊!”
松田阵平冷不丁开口:“这也说不定。”
当从大喜大悲、尴尬社死、丢了大脸的状态中回过神后,松田阵平迅速冷静下来,指出了关键之处:“那个叫做白兰杰索的外国人,看起来可不简单。”
不但能够召唤出亡者,赋予亡者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还真的让景光闯入异常的世界、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人与事——这样的人物,是真的查不到景光的资料,还是查到了却没有告诉景光?
他所说的“拯救世界”,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借口?
他召唤和聚集他们这些人,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松田阵平话语点到为止。
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松田阵平没说完的话。
三人对视一眼,萩原微微笑着,依然是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样子。
而与白兰相处颇久的诸伏景光,则露出了无奈又不赞同的神色:“阵平,不要因为只有你被足球砸晕了就对白兰先生抱有敌意呀,这个真的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的酷哥脸瞬间崩了,气急败坏,“喂!景光!!”
诸伏景光微笑着,若无其事地缓和了方才稍显凝重的气氛后,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白兰先生可能还有许多没有告诉过我、以及我们的事,我也知道拯救世界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实在是过于离奇了,一时间根本无法相信,甚至忍不住质疑白兰先生的来历与目的……但是,至少我可以相信的是,白兰先生目前正在做正确的事——只要能够确定这一点,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对于亡者来说,能够重返人间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除此之外,那位白兰先生是否隐瞒了什么、是否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是否有这样那样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那位白兰先生不是个坏人,只要他没有逼迫复活的他们做什么违背本心和违背大是大非的事,那么这一切的内情诸伏景光就可以全然不去探究,只需要抱着对白兰感念恩情的心情就可以继续努力生活下去。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有秘密的,给彼此保留适当的距离和秘密,同样是人际交往中的必修课。
诸伏景光很明白这一点。
“白兰先生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并不是怀着恶意将我们召唤出来的,此后也不会让我们去做坏事……或者说,白兰先生正是为了‘保护’这样的目的,才将我们这些人聚集。所以我愿意相信白兰先生,也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白兰先生。”
诸伏景光的话语看似中肯,但听在两位好友耳中却是全然不理智的,甚至几乎带着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几乎狂热的信任。
——诸伏景光此刻所相信的一切,其实都是基于“白兰是个好人”这一点上的。
可是一个人的好坏哪有那么容易评定?
人心隔肚皮可不是说着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