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凝视幽深而凛冽,岑子妤不适地挥开他的胳膊,但太过用力,打掉了他手上的凝膏,玻璃瓶子飞出去撞到衣橱,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似乎愣了一下。
岑子妤目光闪了闪,闷声说:“你的伤口碰水了。”
他若无其事地捡起瓶子放在床头柜上,笑了一下,说:“不碍事。”
岑子妤盯着他,直到他抬头对视,她漠然地蹙眉:“你是故意的?”
邵和光微怔。
岑子妤握紧手指,发狠地说:“就算你留了疤,我也不会内疚的。”
盯着她因生气而泛红的面孔,邵和光淡声说:“我不需要你内疚,只是提醒自己,你是怎么受的伤。”
岑子妤呆住。
他一把抱住她,手指***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发丝中,抓住一把微凉的柔滑,紧紧缠绕,他隐藏了内心不可抑制的痛楚,平静地说:“你有我就够了。”
岑子妤睡不着,胸口横着一只沉重的胳膊,脖子底下还枕着一只,他睡相不好,一条长腿霸道地压制着她的下半身,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耳边却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倒是睡得极沉,岑子妤心中暗恼,艰难地挪开他的胳膊,又费了半天功夫从他腿下逃生,她累出了一身汗,真丝睡袍皱得像梅菜干一样凌乱地挂在身上。
嘟嘟嘟。
手机扣在梳妆台上发出声响,岑子妤吓了一跳,她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却迟疑了,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两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岑子妤连忙将手机拿起来,回头瞪去,他的手往她睡的方向摸了摸,抓到枕头后慢慢地安稳了,岑子妤蓦地松了口气,打开手机,好几条未读的短信跃上屏幕。
凌晨两点半,这种时间谁会跟他发短信?
岑子妤没有好奇心,就算全世界的妻子都会偷偷翻看丈夫的手机,她也不会对邵和光生出这种念头,但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地点开屏幕,如果事先知道是谁给他发的短信,如果知道看了这些短信后,在以后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时间里,她都生活在一个叫张帆茹的女人的阴影中,那她决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如果。
若说她嫁给邵和光是被迫无奈,但她到底倚仗着两家深厚的交情,且她与他从小相识的情分,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她就是一门心思的笃定,他为利益娶她,也不会在婚姻生活中做得过分,无论在韩静的事情上,还是芸香的事情上,他都扮演了一名丈夫的角色,如果时间能渐渐抹平她心里的创伤,或许她就心甘情愿地跟他好好生活,像大部分的夫妻那样,生个孩子,相敬如宾的度过一生。
偏偏……
岑子妤坐在洗手间的浴床上,脸色苍白,短信的内容像利刃一样刺痛着神经,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冰冷的双手捂着脑袋,突然间头似要炸开,她倒在浴床上,整个人痉挛着蜷缩成一团。
“和光,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我当然愿意等你,但也好期待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告诉所有的人,我才是你的女人!”
“和光,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好想你,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一定会乖乖的。”
“和光,我好担心,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以后,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我好怕你会骗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全心全意的帮你。”
夜沉如水,黎明前的黑暗,透着野兽般的气息。
“小五!”邵和光猛地坐起,无端喘着粗气,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迅速看向床的另一边,果然,她不在身边。
邵和光揉了揉眉心,心里忽然间很不踏实,他赶紧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小五,你在里面吗?”
半响没有回应,他推开门,没有看到熟悉的声音,目光扫过衣篓,里面有她昨晚穿的睡袍,手机也放在盥洗台上,他神色一凝,莫非已经下楼了?
邵和光换好衣服后下楼,洛姨正在摆弄早餐,看到他便笑着说:“今天吃鲍鱼粥,夫人托朋友从青城送来新鲜的鲍鱼,还有两斤血燕,都是给少夫人补身体的。”
邵和光点点头,目光搜寻着:“小五人呢?”
洛姨望着他说:“不在楼上吗?我没见少夫人下楼啊。”
邵和光脸色一变,大叫:“罗宋。”
男人从客厅跑到他面前,他沉声问:“夫人去哪了?”
罗宋忙说:“夫人六点半左右出的门,坐的是老王的车,去了岑家大宅。”
邵和光目光冷冷盯住他,厉声说:“为什么不通知我?”
罗宋胆战心惊地说:“邵先生,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去岑家。”他总是心神不宁,大步
走出去。
罗宋擦了一把冷汗,立马跟上。
洛姨看着满桌子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不禁叹了口气。
岑子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