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辜负的对象,还是自己恋人!
冯无忧叹气,这个程三小姐,不知道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年纪小太过天真的原因。
“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姐姐和她一定是恋人?”
“……这。”一句话,就让程三小姐哑口无言,“如果不是恋人,那巫姐姐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到宜谷城?”
“我们不也到了宜谷城,难道我们也有个恋人在这里吗?”
卢宏生简直想拿个东西把程三小姐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你也说了,你家大姐有志向,有学识。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甘愿留在西岭!”
“你从小舞枪弄棒,看得出来你的父亲并不是拘泥于男女性别之人,你大姐又那么优秀,为的就是以后继承家业。”
“……可是那时候,她失忆了,不记得那些。”
程三小姐嘴巴半张,说出的话却是无力,她扭头看向巫蒹葭。
——为什么,之前对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
“到底是怎么个失忆,才能够失忆的如此恰到好处。”冯无忧轻笑,手指轻轻一勾,将程三小姐拉入自己的庇护之下。
“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家住何处,但那些诗词歌赋却都记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她吸入瘴气导致的失忆,还是某些人用手段,让她不得不‘失忆’?”
“……”
巫蒹葭沉默了。
程三小姐难以置信的看着巫蒹葭,又看看冯无忧。
“巫姐姐,你说话啊!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此时,程三小姐的世界仿佛崩塌,她恨不得抓住巫蒹葭的胳膊,狠狠质问对方。
她以为的正义,她以为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
她不敢想,如果她的大姐真的是被人用巫蛊之术困在西岭,千方百计才逃回家中。
而自己,就这样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家人,伤害自己的大姐。
她该是多么罪孽深重!
“你的父亲把你养得很好,很有正义感,但是……”冯无忧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了,毕竟对方是一个蛊师,能够让程前康失忆,也能迷惑程三小姐的心智。
对她,倒是不必太过苛责。
“巫采薇前辈两年前曾经回过一趟西岭。”
“为的就是,见证一件事情。”
“将巫蒹葭,逐出族谱。”
“你在知道我们认识巫采薇前辈的时候,就不该再拿这些谎话糊弄我们。”
“哈……哈哈……”巫蒹葭突然笑了,她先是低低的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月光下,她的手臂不知何时鼓起一个又一个长条的脓包。
这些细长的脓包拱起又消失,仿佛在她皮肤下涌动的虫子。
“我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连这个都跟你们说了。”
她彻底放弃了掩饰。
一时间,万虫齐鸣,黑漆漆的虫子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躲在二人身后的程二小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的脸皮就像融化的蜡烛,一滴滴落下,汇聚成一滩肉色的液体,融入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