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人互相敬酒,有说有笑,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沈子夜挤着假笑,入了正堂拜天地去了。
宾客喧闹声中,只听:“礼成,送入洞房。”
朝中官员围着沈如山父子敬酒,除了赵良媛与周良娣的父亲称病不来。人未来,贺礼是到了。
康亲王沈如山兼任礼部侍郎,礼部掌管科举。
他的门生无数,整日弹劾上奏太子庸碌无为的奏疏不断。
这时,包明悟过来,对包凝月低声道:“长姐要见你。”
包明悟腰间细着红绸,身为包家长子今日负责送亲。
得见萧莫言挥手,兄妹二人一同去了后院婚房。
恰逢沈子夜过来敬酒,瞥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安。
林千帆举着酒杯,揽住沈子夜的肩头,放荡不羁调侃道:“沈世子,当初若是娶了姐妹二人,便不会有此烦恼。”
萧莫言斟了杯酒,敬道:“堂兄,愿你夫妻和顺,白首偕老。”
沈子夜若非想拉拢林千帆,对方如此讥讽早便翻脸。
今日他成婚,宾客满堂,他只得虚伪笑道:“照顾不周,太子殿下与林小侯爷请自便。”
沈子夜深知包凝月的性子,生怕闹腾起来传得满城风雨,传入皇帝耳中便大事不妙。
他推开林千帆,心急火燎赶往后院。
后院,亦是红稠高挂,喜气洋洋。
厢房内,姐妹二人却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房外,包明悟与包明欢的陪嫁侍女守在外面。
包明欢自揭了盖头,浓妆艳抹依旧遮不住她幽怨满面。
包凝月抓了一把“早生贵子”,冷笑道:“长姐,妹妹祝你与姐夫,早生贵子。”
包明欢苦口婆心劝道:“你入了东宫,无论愿与不愿,都是太子的女人,长姐希望你莫再执迷不悟,做出祸事而不自知。”
包凝月捏是一颗红枣,咬了一口,不甘道:“明明是甜的,又都是女子,可长姐是嫡女,有媒妁之言,八抬大轿入府,更有正妻喜服,而我,成了侧妃,一个妾室,连身喜服都穿不得。”
包明欢叹道:“可父亲从未因你是庶女,冷待于你……”
包凝月捏碎了核桃,委屈打断道:“长姐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嫁给钟情之人。”
“可他并非你的良配……”
“可他也非长姐的良配。”包凝月扔了核桃,眼前红烛刺目,她红了眼眸。
“长姐不必再说教,妹妹自有分寸。”包凝月趁着眼泪未落,倔强开门离去。
包明悟并未去追赶,只是无奈望影兴叹。
这康亲王府,包凝月来过数次。
长姐包明欢腿脚不便,鲜少赴宴京中贵女的叫茶。
如有相邀,亦都是由她这个妹妹代为参加。
若非如此,她便不会与沈子夜相识。
不知不觉,她恍惚来到二人初识的池塘边。
小桥流水,碧波如初,荷花衰败,物是人非。
“阿月。”
恍如隔世般柔情呼唤,包凝月泪流满面含恨寻声回身。
沈子夜拧眉忧愁,不管不顾奔过来拥住包凝月。
“阿月,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我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从前此般相拥,她定然欢喜含羞,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