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拳抵住唇,压抑地低咳了两声,嗓子比往日里更哑:“我感冒了,可能会传染给你。”
口罩挡住了自由呼吸的通道,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溢出些微的轻喘。
乔瑰意乱飘的目光一凝,落回到程辞安身上。
人或许总有一些破坏欲在身上,比如——
将有序的东西变得无序。
正如此时,凌乱的睡衣代替了往日里板正的衬衫,领口大咧咧敞开着,上次惊鸿一瞥露出的锁骨如今触手可及。
像是任人予取予求。
乔瑰意心一动,突然探出手。
“你衣服没理好。”
在这个角度里,乔瑰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中的倒影——
她慢条斯理地将程辞安被掖住的衣角一点点扯出,指尖拂过紧瘦的腰腹,感受着他倏然绷紧时,隆起的线条。
乔瑰意勾了勾唇。
身前的人已经忘记了呼吸,乔瑰意替他拉了拉胸口的衣服,提醒他,“你可以呼气。”
“我——”
然而此时乔瑰意已经进退有度地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说:“先吃饭吧,你们家碗在哪里?”
没有等到程辞安的回答,乔瑰意便自己找起了碗。
一连开了5个柜子都没有。
就在乔瑰意打算开第六个柜门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阵叹息,“不在这里。”
手腕倏尔被握住,程辞安微微用力,将乔瑰意从地上拉了起来,“碗筷都在上面的柜子里。”
乔瑰意踢了踢蹲麻了的腿,“你不早说。”
程辞安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碗,声音含笑,“就好奇你会在开第几个柜子的时候找到。”
促狭的笑意从弯弯的眉眼里泻出,“这么背?”
那是她刚刚嘲笑他的话。
她笑睨了一眼他,“两个这么背的人,那我们岂不是昨天的惑灵观都白去了?”
程辞安绕过乔瑰意,将碗筷放到桌上,“那就当时我们为了实现愿望需要偿还的债了。”
他给乔瑰意盛了碗粥,见乔瑰意还呆在原地不动,程辞安转身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乔瑰意来到桌前,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我记得你好像没许什么愿望?”
“可我不是喝到好喝的粥了?”
热腾腾的粥顺着喉咙滑过,暖意在胃里蔓延开来,发着冷的身子也终于舒服了点。程辞安一勺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很快就见了底。
因为生了病,才能喝到好喝的粥。
乔瑰意支着脑袋,看着雾气里程辞安的脸,“这么容易满足?”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一碗粥下肚,程辞安额头出了层薄汗,但眼神却清亮许多。
乔瑰意想要接过碗筷的手一顿,诧异地看了程辞安一眼。
她自认见到程辞安以后,插科打诨与平日里别无二致。有时候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周郁莱都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程辞安却摇了摇头,“我天生对情绪比较敏感。”
“介意说说吗?有的时候对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