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却笑:“红尘滚滚,乱花迷人眼,何况你先天灵质,肉体凡胎难容你无穷灵力,必生而有损。虽可修悟,却难渡尘劫,不过二八之年,便要再入轮回,辗转折磨,你可想好了?”
她那时说:“想来也好过在此日日无聊,吾在此不知年月,徘徊不过方寸之地,此念由来已久,非一时兴起,自是想好了。”
那道人于是拿出一块青黑色的璞玉来,观之色泽温润,幽微间透出一丝灵气,递与她道:“此乃我偶得一块它山之石,可吸纳天地灵气、托载魂魄、温养灵质,如今正可赠予你,做一引渡入凡之物用。”
于是她自化灵入石,随这道人往那红尘投身而去,再次有意识之时,面前已是一寻常凡间妇人,周身既无灵力,亦无修道者的气息。
那时她本以为凡尘之间,不过庸庸碌碌繁华享尽,何曾料到后来?
幼时,她与母亲生活在姑苏。人道姑苏扬州城,最是人间极乐处,江南水乡,连皇城富贵都比不了扬州的安逸养人。
漫长的混沌之后,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紫鹃,上一个时辰,她腹中插着刀剑,惨死在她面前,现在她又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
如无数个清晨一般问她:“姑娘醒了?”
黛玉坐起身,面色如常问紫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说罢起身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每一次重新开始,时间都会比上一次晚上些许时日,只是不知道具体每一次都会晚多久,她暂时还没有摸出规律。
有时候只间隔一天,有时候间隔几个月,有时候是一年甚至几年。
根据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以及紫鹃现在的状态,如今该是她八九岁的年纪,观窗外景色,现在正是夏日。
紫鹃想了想,回她:“现在不过未时,姑娘才眯了一刻钟,只是今日……是八月初五呀,姑娘怕是睡忘了。”
黛玉抚着脸颊的手顿时停下来,再次确认道:“八月初五?”
她心中一跳,八月初六……正是母亲的忌日。
她缓缓起身,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如今我也算有十二岁了吧。”
紫鹃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接上姑娘的话,点点头:“没错,今年生日已经过了,算是十二岁了。”
黛玉急促地往外行走过两步,又觉得不妥,调整过神色,方挤出一点笑,同紫鹃说:“好久没骑马了,今日忽然想我的马儿,紫鹃,帮我去套马来,好吗?”
紫鹃虽心有疑惑,然而想来凡事都是为姑娘着想的,此事并无大碍,自然要顺着姑娘。
黛玉趁紫鹃出去准备的空档,将屋里的银子与值钱且方便兑换银子的物什都一一找出来,拿一个包袱收拾在一起,又觉得太过显眼,方拆了只捡要紧的放到身上各处。
“传说娲皇补天之后,所留先天本领当中,最为珍贵的当属两样。
一为造灵之术,万物生灵,形之易得,而魂难得。
二为长生之法,万物亘古,死生相转,其质不灭。
然人族只得其一,难求其二,神族常得其二,难悟其一。
更惜娲皇之陨落,使得上古神族之秘遗散四方,难求真相。
而吾等修道之人,毕生所求无非真道而已,故游历至此,欲探之一二。”
河岸边箕坐着一道姑打扮之人,一袭青衫磊落,飒沓不羁,身侧立着个比丘尼,只合手赞颂,敛目垂眸而已。
这一僧一道身影倒映于河畔,无风而自起涟漪,只是这话却不知是在对谁而说。
“汝之所求,又是为何?”
话音落下,便听凭空而起一道女声:“吾自化灵以来,日夜所见不过此河畔三尺之地,听说此境之外,更有红尘万丈,繁花泱泱,羡煞我也。”
那僧再颂一声佛号,只道:“看来施主是想入凡历练,得修正果?”
河畔除却一块顽石阻水之外,仅有一株仙草茕茕而立,细看之下,竟似有灵。
听这比丘尼如此说,也不着急肯定,倒是细细思索一番后才答:“应该是了。”
那道人却笑:“红尘滚滚,乱花迷人眼,何况你先天灵质,肉体凡胎难容你无穷灵力,必生而有损,虽可修悟,却难渡尘劫,不过二八之年,便要再入轮回,辗转折磨,你可想好了?”
那株仙草无风自动,声音好似凭空而起:“想来也好过在此日日无聊,徘徊不过方寸之地,我自是想好了。”
那道人于是拿出一块青黑色的璞玉来,观之色泽温润,幽微间透出一丝灵气,递于那株仙草道:“此乃我偶得一块它山之石,可吸纳天地灵气、托载魂魄、温养灵质,如今正可赠予你,做一引渡入凡之物用。”
隐约间可见灵气波动,偌大一株仙草凭空消失,反而是那黛色璞玉上灵气变得丰沛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飘渺而起:“如此,多谢二位了。”
道人收起手中璞玉,一僧一道逍遥而去,河畔风起,却再无一物随风而动。
大街见哦怕就怕经得起平静红尘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