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爱芙拉注视着挂毯沉思之际,忽然敏锐感知到门外的尘埃被触动了,偏僻的档案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尽管您作为首席事务繁忙,但长时间的居家学习无益于知识积累,许多老师和同学都热切期盼着您的到来……”
爱芙拉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耐心逐渐耗尽。
她的双手看似合乎礼仪地安放在双膝之上,指腹却早已化为细如蛛丝的一线沙砾,从裙摆褶皱间隐蔽地泻入地面,如游蛇般飞快穿过堆积一地的纸质文件,钻入桌上的摇铃中。
隐藏在铃铛内部的铜舌摇晃起来,碰撞着内壁,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来人自称是极东联邦首都大学的学生处教师,实际上很有可能既是教师,也是其他议员派来的说客。
就像她自己视族谱中的疑点为眼中钉一样,许多议员也同样恨不得除掉她这根肉中刺。
当然,“除掉”有难度,而通过大学向她施加压力则简单多了。
“……只有身处大学的环境中才能——”
爱芙拉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利落地将满脸愕然的教师推进了族谱挂毯后:“您快藏起来!”
“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首席阁下,您在吗?”
“我在,马上就来。”
爱芙拉回应后,压低声音对挂毯中的教师耳语道:“您可一定得藏好了!”
教师大惑不解:“为什么——”
爱芙拉只故作深沉地留下一句:“这世界上的恶意远比您想象中更多。”
她打开门,意料之中地见到议会的执行秘书站在门外:“坦莉曼女士,您来了。”
赶在对方询问之前,爱芙拉就将坦莉曼迎入门内:“我知道,您最近特别关注我的教育问题,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也考虑了很多。”
用于召唤的摇铃是无声的,爱芙拉还故意似是而非地讲话,躲在挂毯中的教师自然以为坦莉曼是主动前来的。
好巧不巧,坦莉曼坐着的那把唯一勉强能待客的椅子距离挂毯只有三步之遥。
坦莉曼斟酌着开口:“我的建议终归只是建议,最终的选择还是要您自己确定。在您之前的十几位议会首席都至少取得了著名大学的学士学位,而且他们的学生时代都是心无旁骛地在学校中学习,没有日常杂务干扰注意力……”
“心无旁骛”?果真如此吗?
议会大厅与奥伏赫大学仅隔一个街口,爱芙拉每日清晨通勤时常会见到狂欢一夜的年轻大学生眼圈青黑地登上马车,马车的行驶方向恰与校门相反。
而那群浪荡子中的熟面孔便是几位出身高贵的纨绔子弟。
坦莉曼工作能力出众,个性也比较坦率直接,向来在其位忠其事,最近却显露出被秘书处处长本托·海曼拉拢的迹象,多次劝说爱芙拉回校学习。
坦莉曼和那位教师说客的目的是一样的,但爱芙拉相信既然任何尘埃都会被风吹散四方,那么任何坚不可摧的堡垒也有逐个攻破、分化瓦解的可能性。
她从容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既认为我需要为取得学位付出更多努力,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