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身边有人被牵扯进去,伏嫔也没有慌乱:“这宫里人这么多,难道就只小望子去过尚工局吗?而且据嫔妾所知,小望子没读过书,只怕连火碱是什么做什么用的都不清楚。”“根据摸查,的确只有小望子行踪可疑。”江寒雪接话道:“那火碱也不需要读过书才知道,只消有人给小望子看一看就行了。伏姐姐,莫不是那小望子被谁收买了你却不知道?”她的话看似在帮伏嫔说后,却没有一点洗清嫌疑的效果。伏嫔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不自然地看向落蘅:“宜嫔,你信我,我不可能对二皇子动手的。”她有把柄在落蘅手里,此刻很担心落蘅以为她是故意报复二皇子。落蘅垂眸,她心里清楚这件事大概率还是江寒雪做的。只是不知道,她都使了哪些手段。“嫔妾,只相信证据。”落蘅跪伏在地,“还请陛下彻查!”1千金笑:周幽王千金买褒姒一笑的典故。这里大概就是江寒雪讽刺落蘅空有美貌,用美色迷惑君王的意思。2火碱,即氢氧化钠,最早在十八世纪时出现,对皮肤有腐蚀作用,溶解于水时会释放热量。在古代,盖房子以及制作肥皂都能提取火碱。人物卡片:江寒雪:惊鸿一瞥误终身,心阔性爽实为嗔。特征:爱慕皇帝,嫉妒心极强,行动力极强,对挡路的人心狠手辣。出招多为狠招快招,不走徐徐图谋道路。著名事例:四周目——张盈盈毁容事件的真凶。因为在自己进宫后张盈盈连着受宠三日,觉得失了面子以及嫉妒,毁了张盈盈容貌,嫁祸给落蘅。五周目——二皇子洗三水里加火碱事件的真凶。只因为自己承宠那一位被二皇子的出生破坏。谁挡雪姐的路,雪姐就搞谁。五周目二皇子在内室被诊治,外面小望子也被绑了过来。他对自己连着几日去尚工局的行为供认不讳,却不承认自己有偷拿火碱。“奴才的老乡王春在尚工局当差,因着这几日才遇上,奴才就去的勤了一些。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东西啊!”伏嫔很冷静:“你说你与那个王春是这几日才遇上的?你们老家是哪?”“回娘娘话,奴才老家是童阳,十多年前家乡遭了难,父母皆亡,这才进了宫里的。这些年一直在棠梨宫伺候,没见过王春。”宫里的太监,要么是罪人处以宫刑后担任,要么是民间贫苦之家养不起了把孩子送进来的。“陛下,这太奇怪了,多年不见的同乡突然冒了出来找到小望子,依嫔妾看来,恐怕是有人想借那王春之手,嫁祸嫔妾。”落蘅沉吟一会,开口道:“童阳,可是当年西阳战役那个边上的童阳县?”她眼尖地看见江寒雪袖中的手一动。小望子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童阳就在西阳边上,当年蛮国进犯,童阳失守,许多百姓丢了性命,奴才的爹娘就是在那个时候没的!”落蘅正要再开口,去拿王春的人回来了:“回禀陛下,王春自尽了。”吴长进也回话:“陛下,诚宝林有事求见。”诚宝林?君昊想了一会才记起来是谁,“她来做什么?”吴长进低着头:“诚宝林说,她有伏嫔害二皇子的证据。”“她胡说!”伏嫔是真气着了,她罗潆算什么东西,曾经被她玩弄于鼓掌的人,如今也敢反咬她了?江寒雪添了把火:“是不是胡说,还得让诚宝林进来说道说道。”太后下旨:“让她进来。”让伏嫔和落蘅都没想到的是,罗潆并非一人前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伏嫔的宫女银扇。伏嫔面色大变,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神仿佛要吃了罗潆和银扇。罗潆昂首挺胸,略过伏嫔的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她跪了下来:“陛下,太后娘娘,妾身今日出门经过棠梨宫时,看见棠梨宫外有人鬼鬼祟祟,心中生疑,又想到今日二皇子出事,担心有人再生波澜,就让人将那人拿下,可谁知,这人竟是伏嫔娘娘的宫女银扇。原以为误会一场,可不知是否是这银扇心虚,怀里掉了一样东西出来。”她拿出一件用手帕包好的东西,将手帕打开,又拆开油纸,里面的东西正是火碱块。“妾身听说,二皇子正是被火碱所伤,这银扇手里又有火碱,于是立刻将人带来了。伏嫔娘娘,你说小望子是被人嫁祸,难不成,你这宫女,也被人收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问话:“银扇,此时陛下和太后都在,你再不说实话,难道是要进宫刑司吗?”银扇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看伏嫔:“……火碱是奴婢让王春偷的,但,是伏嫔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你胡说,你与那王春从未有过交情,如何你让他偷他就偷?”伏嫔气愤道。银扇低着头:“因为那王春想与奴婢做对食……”大堂沉默了片刻。太监宫女作对食在哪朝都不罕见,却是宫规明文禁止的,只因太监是没了根的人,一辈子都在宫里,但宫女到了年纪却有机会能被放出宫去。而在出宫前,这宫里所有的宫女,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皇帝的女人。太监想与宫女对食,那不就是在意图染指皇帝的女人吗?伏嫔辩解道:“本嫔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件事!”银扇却慢慢抬起了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娘娘要撇得这般干净么?”“奴婢明明和您提起过这件事的,那王春心中起了妄念,知道奴婢是您的侍女,故意接近小望子想打听更多的消息,后来更是直接找到了奴婢。奴婢求您出面打发,您却不许,还让奴婢与那王春周旋,为的就是想从王春手里得到这些火碱。”伏嫔睁大眼:“本嫔何时这么说过?本嫔是不许你……”话到嘴边,她却憋了回去。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落蘅一副不解表情:“嫔妾记得,伏嫔身边最得用的不是银屏吗?如果此事真是伏嫔所为,为何不将此事交给银屏,而是交给你?”银扇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回答:“大概是因为,奴婢不如银屏得伏嫔娘娘信任吧。银屏早就梳了头,日后也会留在宫里服侍伏嫔,而奴婢明年就要出宫,若要选择一个人,自然是奴婢更合适。”这说不通。太后冷哼一声:“到此时还敢隐瞒,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人送去宫刑司!”银扇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落蘅道:“宜嫔娘娘,您还不明白吗?伏嫔她就是嫉妒您生下了二皇子而她只是生下公主!连晋封位份都是沾了您生二皇子的光,大公主的满月宴草草了事,二皇子的洗三却无人不知,伏嫔心里嫉恨,这才对二皇子动手的啊!”“伏嫔作恶多端,又岂止这一遭!善恶终有报,伏嫔你会遭报应的!”她突然爆发出莫名的力气挣脱束缚,朝着柱子上一撞。江寒雪等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呀!怎么就死了!”罗潆顺势跪下,一脸泪水:“陛下,太后,妾身有冤,状告伏嫔谋害妾身腹中胎儿!妾身的孩子没了以后,妾身日夜思念,身边的宫女在清理妾身孕期时使用的物件时,妾身无意发现所用的香料不对劲。私下一查,发现其中加入了使人焦躁、无眠的东西。那香料,正是伏嫔送的!”王春银扇一死,伏嫔死无对证,这会罗潆又说出她小产之事也与伏嫔有关,伏嫔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事发突然,伏嫔怎么也没想到她带着大公主来参加二皇子的洗三却发生了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辩解的话。倒不是什么都说不了,只是那些话一说,只会牵扯出个更多的事。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伏嫔算是体会到了。